”
林雅乐听的极专注,端直的坐了好久,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吃了这许多亏,若还不懂,那也是活该了!”
顾无忧抿嘴笑道:“人嘛,就是这样慢慢长大的,你经过这一遭儿,以后嫁人了,也不怕有人敢来欺负你。”
林雅乐的耳朵顿时红了。
“顾姐姐,你又拿我取笑。”
陈明玉也在一旁凑趣。
“我原本还想着若是你给我做嫂子我可以欺负欺负你呢,这下子,可不敢了!”
“哎呀,你这贫嘴的,都胡说些什么。”
林雅乐羞的一张脸通红,跺着脚就追上去拧陈明玉的脸蛋儿,俩个人你追我赶的闹做了一团儿。
珍珠看自家姑娘终于一扫阴霾,高兴了起来,心中也自是欢喜,想起还没来得及给顾无忧她们上茶点,便匆忙往屋外走去,谁知道刚掀了门帘,正撞到一个人身上,险些跌了一跤。
“贱婢,没长眼吗?”
一个婢女模样的人倒竖了柳眉喝道:“冲撞了我们姑娘,打死你都不为过!”
“青竹,今儿可是姐姐的好日子,别说这些死呀活呀的,不吉利。”
站在门口的一个衣着锦绣,带着精致赤金头冠的美貌少女轻飘飘的说了那婢女一句,迈步踏进了屋里。
“姐姐,母亲让我给你送寿面来了。”
这少女便是高姨娘所生的庶女林雅文。
她所穿戴的,便是从林雅乐这里抢走的衣裳首饰。
送寿面?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林雅乐看到她脸色顿时一变,刚想发火,想起顾无忧刚才的话,忍了忍,冷着脸说道:“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林雅文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朝顾无忧和陈明玉走了过去,微微屈身行了个礼。
“想必是顾姐姐和陈姐姐吧,我不大出门,倒是少见两位姐姐,心里一直遗憾的很,姐姐们若是不嫌弃,不如就收我做个义妹,以后再出门去赴宴,我便来侍候姐姐们,保管贴心妥当。”
义妹?
分明是因为她的庶出身份挤不进上层贵女的交际圈,想借着顾无忧和陈明玉的东风,去攀高枝呢!
这脸皮是继承了高姨娘吧,可真够厚的。
顾无忧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可惜我们身边不缺伺候的奴才,要不然,一定会满足林二小姐你的心愿的。”
奴才两个字刺的林雅文的神情一僵,委委屈屈的说道:“顾姐姐莫不是听信了别人的挑拨,以为我是那等心术不正之人?那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可是一片赤诚之心,想来跟两位姐姐交朋友呢。”
别人的挑拨?
这不明摆着是说陈明玉就是那个“别人”吗?
林雅乐真的觉得自己要忍不下去了。
“你一个庶女,哪里来的脸面去同顾姐姐她们交朋友?可还有一点羞耻之心?还不快走?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林雅文眼圈也红了,拿着帕子抹泪道:“我知道姐姐你看不起我,所以宁愿带高表姐出去也不带我出去,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子姐妹,当真要这般绝情吗?”
“没错,我就是看不起你!”
林雅乐喝道:“高婉珠她好歹也是个嫡女,虽然跟你一样没安什么好心,她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怎么,你也想照着她做榜样么?!”
林雅文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姐姐对我积怨已深,我说什么也是无用,就不留在这儿碍姐姐的眼了,青竹,我们走吧。”
那叫青竹的婢女一直端着寿面等在一边,闻言答应了一句,转身跟着林雅文身后走了出去,经过珍珠旁边时,也不知是脚滑还是有意,整个人一个踉跄,向着她身上倒了过去,手里的寿面,连汤带汁,全数浇在了珍珠的身上。
那装面的锅是特制的石材,极为保温,因此里面的汤汁仍是滚烫,珍珠的手背上和侧脸颊上,顿时通红一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连串的水泡,疼的她脸都皱成了一团,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青竹,你看你,总是这样毛手毛脚的,快给珍珠姑娘陪个不是吧。”
林雅文依旧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青竹假作惊讶的捂了捂嘴,看着珍珠敷衍的行了个礼,笑道:“珍珠姑娘大人大量,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林雅乐气的浑身发抖。
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烫伤珍珠就是来打她的脸,故意给她添堵的!
“林雅文,你给我站住!”
林雅文已是迈出了门槛,闻言回过头来,看着林雅乐气的通红的脸,无辜的眨眨眼。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气成这个样子?哦,我知道了,你是心疼这个婢女,好吧,我待会派人给她送些银子过来,当是给她赔罪了,这样可好?”
送银子?
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谁要你的臭钱,你那个婢女,分明就是故意,还不快跪下来请罪受罚!”林雅乐气的直喘气。
林雅文又是那副委委屈屈的表情。
“一个无心之失,姐姐非得小题大做,青竹虽是个婢女,我也不能让人平白冤枉了她,既然姐姐一定要罚她,那咱们就去父亲面前去评评理吧。”
去父亲面前评理?
文安候那个偏心眼的性子,当然会是站在林雅文那一边,还用想吗?!
顾无忧见林雅乐除了生气瞪眼,完全在她这个庶妹面前落了下风,也算是明白了她和她母亲是怎么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
虽然刚才跟她讲解了理论,可一到了实战,还是缺乏经验呀。
看来,还是得让我顾老师亲自出马,现场教学啊!
“雅乐,同她们说个什么,直接叫了你这儿的管事妈妈来,把这个小婢或打或卖,处置了不就行了。”
林雅文脸色微变了下。
“顾姐姐,你虽是贵客,也不好插手我们府里的事吧?”
顾无忧轻轻一笑。
“我并没有同你商量啊,这里,也没有你一个庶女说话的余地,你的婢女烫伤了雅乐的婢女,又惹的雅乐生气,雅乐是这府里嫡出的大小姐,想怎么处置她都是天经地义。”
林雅文终于有了一丝怒意。
“嫡出小姐就可以冤枉人,处置人?便是父亲,也没有这般不讲理的!”
顾无忧笑了笑。
“侯爷作为一家之主,更是不会乱了家法规矩,嫡女要处置个犯上的奴才,他便是知道了,也是无话可说的。”
林雅文被她堵的语塞,脸上的笑容终于破碎,冷哼了一声道:“这些话,同我是说不着,您还是让姐姐她自己去跟父亲说吧。”
说着,转身带了青竹就要走。
顾无忧抬了抬手,守在台阶下的永清会意,一个跃步上前,揪住青竹的后领便摔在了地上,直接用脚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