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昨儿郡主在我这里从清早待到晚膳前,你倒是说说,我何时去找过你?要不要请郡主前来对质?”
见此情况,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天逸脸色越发阴沉,“谁给你的胆子陷害世子妃?!”
皎皎浑身一抖,连连叩头:“王爷饶命啊!奴婢也是被人所迫!”
孟天逸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冷凝地走到皎皎面前,“说,再有半句假话,本王立刻要了你的命。”
皎皎用余光瞟了一眼明婵,后者满面愁容掩在绣帕中,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
嘱咐了容绣好好休息,孟天逸便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锦绣轩。
“小姐……”碧螺总觉得自家小姐与平时有些不一样了,却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出去。”
容绣朱唇轻启,背过身,将不停颤抖的双手藏进宽大的衣袖中。
碧螺咬了咬唇,试探着又道:“小姐,你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奴婢……”
“……叫你出去。”
凉意彻骨的嗓音将碧螺惊了一惊,脚步不自觉退到了门槛外。
跟了容绣十余年,两人从小几乎形影不离,而这是第一次,容绣这般对她说话。
小姐到底怎么了……?
然而,她没有机会再多问一句,面前的房门被“嘭”地一声关上了。
碧螺神情犹豫地摸了摸门锁,还是决定暂且让容绣一个人静静,转过身,只见一身黑袍的殷恪抱剑倚着廊柱,视线低垂,亦满脸深思。
“殷护卫,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怎么了?”既然是暗卫,想必比常人知晓得多,碧螺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问他。
“不知。”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碧螺又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面色担忧地离开。
良久,从屋里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殷恪阖上双眼,无声叹了口气。
***
与孟凌南私会的说法最后被证明是容绣蒙了冤,陷害之人正是那个怀了孟凌南骨肉却因出身粗鄙而连侍妾都当不了的丫鬟。
孟凌南彻底不知所踪,虽然孟天逸委托了官府寻人,几天来仍旧杳无音讯。
二公子失踪一事对于锦绣轩众人来说无关痛痒,他们更焦心的却是性情大变的世子妃。
二少夫人带着王爷王妃来兴师问罪的当天,一行人前脚刚走,平素温婉和善的世子妃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妆奁盒砸碎了铜镜,还不许大丫鬟碧螺置办新的。并且从那以后,世子妃的脾气变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常常前一秒还面色平淡地说着话,突然就无端发起火来。
也不知是因为怀了身孕才暴躁,还是那日被二少夫人惹怒了还未消气,总之院里的丫鬟小厮,个个都不敢再轻易惹她。
这日,锦绣轩的丫鬟小厮又悉数被容绣赶到了院外,一步也不准靠近院子。
只有碧螺一人,壮着胆子迈进了门槛,手里端着丰盛的餐盘。
“小姐,你还没用午膳呢,咱们多少吃一点,好不好?”碧螺将餐盘放到容绣面前,眼底泛着红。
容绣眼眸低垂,手指屈起放在桌沿上,指尖把玩着一盒火折子。
“好。”唇角微勾着,她将红色龙凤烛台挪近了些,“不过饭后我想吃素心坊的甜点。”
碧螺眼眸一亮,刹那间欣喜若狂:“奴婢这就去买!”
容绣始终面带浅笑,看着女孩连跑带跳出房间,轻快的背影逐渐变小,变小……最后,消失在缓慢闭紧的门缝彼端。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