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
苏黯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是围了一大圈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热闹,但国民情况就是这样了。
“那我帮你拿张毯子,挡一挡就好了。”
说着她便欲起身,乘务员却在这时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插手。
眼神变了变,另一个乘务员拿着一张标准的微笑面孔,温柔问询,“女士,那我们跟头等舱的客人商量一下,把你抬到那里去好不好啊?”
地上的人连声答应,“好啊好啊!”
呦……这时候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头不出汗肚子也不疼了。
苏黯嗤笑一声,浪费感情,原来是个骗头等舱座位的。
没兴趣再陪人演戏,苏黯转身走到了几米远外的洗手间洗手。刚才抬人的时候不小心被洒了一身的果汁,裙子也沾上了一点污渍。不一会儿,一个乘务员从头等舱里走了过来,苏黯看着眼熟,好像就是刚才拉她手的那位。
那个乘务员看见她,也会心一笑,“虽然动机不纯,但确实是个孕妇,高龄产妇在飞机上生孩子太危险,保险起见,已经安排进头等舱了。”
苏黯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没事就好。”
虽然是个骗子,但骗人总比真生强。
她举步要走,却又被乘务员叫住,“小姐,你有没有丢东西啊,我看刚刚那位女士手里攥着一条项链,项链上刻着字母,好像不是她本人的物品。”
苏黯一摸脖子,空荡荡的。
那是她妈的遗物。
“你能帮我拿回来吗?”
乘务员有点为难,“我不太方便,但是,我可以跟乘务长商量,让您亲自进去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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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头等舱门口等了半天,得到了准许,苏黯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3个多小时的航程也不算短,午后时分,舱室温暖,头等舱里的乘客都在安静休息。
“是你的吗?”
“是我的。”
苏黯和乘务员小声交流,确认无误。门口的旅客呼叫灯突然亮了,乘务员跟她比了个手势,“我先去工作,你想个办法从她手里拿出来,然后自己回座位就好了。”
怀孕的女人已经睡着了。苏黯跟乘务员点了点头,然后观察了十几秒,轻手轻脚地掰开了女人短粗胖的手指头。
“嗯……呃……”
睡着的人突然说梦话,吓了苏黯一跳。又等了好一阵儿,她才小心又小心地扯出了剩余的半截项链,清澈的一双眼仔细打量着断开的链带,有点心痛。
本来她是好心帮忙,谁想到搞了半天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宝宝,人性本善,你可千万不要跟你妈妈学啊。”
她趴在女人的肚子旁边,轻声劝诫了两句。转过身,却不期然地正迎上一道幽深的男人目光,薄凉中略带深意……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一张报纸,无可挑剔的下颌线,紧闭的薄唇有些苍白,毫无血色的一张脸透着终年不接触阳光的惨白。不透光的舷窗下,男人用深邃漆黑的眼瞳看着她,目光沉静,却不由得让人望而生畏。
“小姐,我认识你吗?”
寒如覆冰的声音让苏黯瞬间清醒,她骤然起身,“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那样的眸眼,那样的气场,莫名有些像发疯时的顾曳。
走到门口突然又被人拦了下来,几个黑衣戴墨镜的男人挡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壮若围墙。
“……”苏黯觉得不大对劲。
“苏小姐,请留步。”
倏尔,苏黯眼角余光一扫,说话的却是刚才那个戴眼镜的内科医生。
苏黯警惕地退了一步,“你……认识我?”
眼镜男微微颔首,朝苏黯身后走去,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先生,容我为您介绍,这位就是顾曳的女朋友,苏黯。”
机械滚轴,是轮椅转动的声音。
“初次见面,我是江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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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黯,我有跟你提起过一个男人吗?”
“是啊,那是个不值得一提的人。”
“我从没见过我父亲,一直到死都没见过,我十一岁那年家里来了个陌生男人,我妈告诉我,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没错,我父亲姓江,我那个所谓的哥哥,他叫江尧。”
一个很熟悉的名字。美籍华裔,金融界的奇才,华尔街日报上刊登过他的名字,据传说他继承的是父亲留下的家族企业,资产百亿不止——美金。
苏黯屏住呼吸,缓缓地转过身。
“江先生?”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岿然不动,眼神是出奇的平静,“一家人,何必客气。”
苏黯眼波微动,心底里暗自嗤笑一声——一家人?如猛兽厮杀非得要争个你死我活的那个家……她可高攀不起。“江先生这么大费周章地给我演了一出戏,恐怕并非只是要跟我打个招呼这么简单吧?”
江尧似笑非笑,反手就扇了一个巴掌。
“李道,她没听懂我的话。”
顶着紫红的半张脸,名唤李道的人朝苏黯微微一笑,“苏小姐,先生的意思是……您不能站着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