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禛还要在他的痛处上戳两刀,连忙求饶道,“表哥我错了,我就是来找你汇报山阳长公主的事情。”
“当年山阳长公主极受先太后喜爱,时常召她进宫陪伴,即便后来她有孕在身也是如此。可是后来孩子早产,她也就慢慢低调下去,我查到她早产那日正好是姑姑被杀之日。”宋之意严肃了神情,“山阳长公主每年年初都会去奉国寺礼佛,我偷偷去查了,名义上是礼佛,可实际上是超度。”
容禛面色一紧:“超度谁?”
宋之意摇摇头:“那是一块无字牌位,我也猜不出。”
“如母亲之死真的与山阳有关,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母亲当年在宫中并不算受宠,为人亦是温和无争,她二人甚至都毫无交集,怎么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山阳长公主或许知道些□□也未可知。”
容禛点点头:“正是,只怕还应当去问问我这位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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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内,山阳长公主坐在卧房内,由婢女给她卸了妆,打散了头发,又换上家常的衣服,才启口问道:“这几日府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屏风之后是跪在地上的护卫统领,他连忙回答:“这几日府中尚算平静,只是有一日有宵小窥伺,被……被少爷打伤逃走了……”
只听见屏风后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山阳长公主苍白着脸色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一把抓住护卫统领的手臂:“你说什么?!”
“属下……属下有罪!”护卫统领羞愧地低下头。
山阳眉头一皱,就要往外走,一旁的婢女连忙抱着大氅跑过来:“殿下,外头天冷,您先穿上衣服。”
山阳披上大氅,反倒没有那么着急了,她看了一眼护卫统领:“你可看清楚了那些人的脸?”
护卫统领摇摇头:“那日……少爷把人都赶了出去,属下谨记殿下的吩咐,不敢靠近,故此……”
山阳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桌子边缘,这时就见门外大丫鬟和一个面带难色的小丫鬟在窃窃私语,她脸色一沉:“出了什么事?”
大丫鬟走进来,低声道:“殿下,楚王殿下来访。”
山阳身子一歪。
“殿下!”
大丫鬟连忙扶住她,焦急地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山阳看向另一边的嬷嬷,她也是面露哀色,用力地抓住山阳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丫鬟仍在问道:“奴婢去请驸马回来吧……”
“不……不必了。”山阳勉强站住了,闭了闭眼,才轻声开口道:“替本宫梳妆,请楚王殿下在会客厅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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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山阳来到会客厅时,就看到容禛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格打在他的侧脸上,仿佛给他的轮廓描了一层金边,长而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顺着微挑的眼尾勾勒出眼睛的形状,他的唇略薄,下唇却格外饱满,若是笑起来,只怕就和山阳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
山阳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恍惚,她以为这些年她已经渐渐忘记了,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没有一天忘怀。
容禛蓦地睁开双眼,看着山阳道:“山阳姐姐为何看着我的脸失神?”
山阳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是想着以十九弟的地位和容貌,不知哪家女子才能配得上你。”
容禛轻轻一笑,却并没有戳穿她的谎言。
山阳叫人换了茶,才坐在容禛对面道:“不知十九弟来找我有何事?”
容禛垂着眼,却并没有开口。
山阳与他之间这般僵立着,却终究是沉不住气道:“十九弟?”
容禛这才慢慢说道:“听说山阳姐姐刚去了奉国寺礼佛回来,这么多年都不曾间断,姐姐果真虔诚。”
山阳袖子中的手猛地握紧:“十九弟说笑了,我这般深闺妇人,总要做些事打发时间才行。”
“比如替你那不幸夭亡的儿子祷祝?”容禛淡淡地开口,目光却紧紧盯着山阳。
山阳愤怒地站起来:“容禛!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禛却不急不缓道:“山阳姐姐何必这般激动,只是依我之见却是不必祷祝的,毕竟我那位侄儿不是还活在他兄弟的身体里吗?”
他这话一出口,就仿佛突然抽掉了山阳身上所有的精气神一般,山阳颓然地坐下来,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她疲惫地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并无恶意。”话虽这样说,可容禛却并没有半分可怜山阳的意思,“我只有一个疑问,望山阳姐姐回答。”
“你说。”
“二十年前的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