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自己,和自己儿子做出的事情,到底有多么的令人发指!
“监察院,老臣不后悔!不仅仅是在这里,可以帮助陛下,同时让老臣这个垂暮老人,再一次感觉到了强大!
那种生机勃勃,每天力量涌现出来的感觉,这让老臣…老臣感觉,自己的一生从未如此强大过!
虽然说,写下这段话是在大理寺之内,但是,老臣并没有说谎。”
“朕知道…朕知道。”杨言帆哭泣说道。眼泪落在信纸之上,原本已经干涸的墨迹,又有重新泛起的迹象。
而此刻,杨言帆迷茫的泪眼之中,墨文的身影出现了,他说着和信纸里面相同的内容。
“陛下…老臣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够答应。”
“什么请求?”
“老臣希望。您能够再回归南庆之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将张画那个孩子拉回正途。他以后变成什么样子,老臣大概能猜到。
不过,他也是无辜的,他一个孩子承担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压力,他也是会累,他也会发脾气。
他这个人,看起来可以独当一面,但是实际情况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步,不过稍加培养的话,一定会成为我南庆的中流砥柱!因为,他是老臣的徒弟呀!”
“墨文”看着杨言帆,神采飞扬,眼神很是骄傲的说道,杨言帆认可点头,赞赏说道:“朕知道。你的徒弟,绝对不会差。”
“陛下。”
“墨文”看着杨言帆,开口轻轻说道,杨言帆仿佛猜到了什么一样,释然一笑:“怎么了?”
“老臣该走了。”
“好。不过不要太着急,等着朕,朕陪你!”
“墨文”没有听到杨言帆这句话,他继续说着:“如果有来世的话,老臣还愿意当您的臣子!”
“不,还是我来吧,当皇帝太累了。我真的是累了。”杨言帆闭眼说道。
墨文!绝笔!
内容到此截然而止,没有了下文。
看完墨文绝笔信的杨言帆,不知道在想什么,如今嘴里面只是重复着墨文所说的一句话
“我的一生从未如此强大过。”
“朕!又何尝不是!”
突然。一扫身上的颓废之势,杨言帆突然身上涌现出来了一丝,不对,不是一丝,而是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犹如最后的狂欢一样,让人心悸
“朕虽然北伐失利,但是朕做到了历代帝王没有做到的事,对北晋宣战,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日,如果南庆击败了北晋,那么绝对!绝对有朕的功劳在里面,因为朕!打破了一直笼罩在南庆头顶之上的懦弱!因为朕,让整个南庆都知道,北晋也是可以被击败了。”
“朕的一生从未如此强大过。”
没有在宣泄,咆哮,杨言帆轻轻说到,可是这句话却说的是那么的坚决,那么的自信。
这时,杨言帆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不由愣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胸口,眼神淡然,释然一笑,拿起笔来,沾了一下墨,随即开始书写了起来。
表情很严肃,不苟一笑。
一刻之后,杨言帆停止了书写,长长吐了一口气,死死摸着自己心口,他咬着牙,将上面盖上了玉玺。
做完这件事情之后,杨言帆懒散的靠在龙椅身上,没有什么满足,也没有什么遗憾,抬头看着头顶的金龙,他十分的平静。
后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后来,无意识的手打翻了放在一旁的铜盆。
后来,太监进来…侍卫进来,御医进来,晋王进来,杨钟灵进来…天家之人除了赵王之外,尽数到场。
用数不清的哭泣,哽咽,送别着杨言帆。
显隆十年,一月二日,杨言帆驾崩了。以自己的方式,不留任何遗憾的离开了人世间。
………
三天之后,司马菡一行人里继续向玉门关方向前行,速度不急不慢,真的像是迁徙的家族一样,
自从在马车之内,张画和刘晨芙的交谈结束之后,二人便很少见面交谈,即便吃饭休息的时候偶然见面,二人都没有开口,像是不认识一样。
再次天黑之后,司马菡下令在一片树林之中休息,张画和张天豪,绿柳等人坐在一起,而对此司马菡并不在意,甚至其中,还加入了他们。
张天豪受惊若恐,及其不自然,但张画并没有什么,反而偶尔之间和她说几句,不咸不淡,但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开始变得亲密。
刘晨芙和刘奉明在另外一边,刘晨芙从马车之内,拿出大衣披在刘奉明身上之后,这一对爷孙独自在一旁,烤着火沉默不语。
这时,老凌来到了司马菡面前,忌惮看了一眼刘奉明方向说了一句什么,一旁的张画听到之后,眼睛睁的浑圆,绿柳和张义更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司马菡表情依旧平静,相反,她嘴角出现了一抹笑容,随后,看了一眼刘奉明佝偻的背影,她犹豫一下,来到了刘奉明面前。
“太傅。”司马菡轻轻开口说道,刘奉明睁开自己浑浊的双眼,向司马菡看去,司马菡看了一眼刘奉明,又看了一眼刘晨芙,声音有点惋惜的说道:“三天之前,杨言帆已经回到了京都。”
“是吗。”刘奉明轻轻说道。
“随即…他在当夜驾崩…并写下遗诏将帝位传给了晋王。”
刘晨芙一顿,用手捂着嘴巴,生怕发出什么响声,随后仿佛想起什么一眼,着急向一旁刘奉明看去。
此刻,刘奉明脸色蜡黄,没有一丝的血丝,原本佝偻的身体,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会散架一样,眼睛看着面前的火堆,一动不动。
“太傅…您没事吧?”司马菡关心问道刘奉明不断喘气,良久,他摇头,随后站起来,向着南方跪了下来,刘晨芙知道自己爷爷要做什么,同样跪下,远方的张画看到之后,冷眼相看,只不过双手死死握紧了起来
“臣…恭送陛下!”刘奉明跪下来磕头说道,眼泪顺着脸颊流在了土地之上,同时也留在了他的心里,留在了充满彼岸花丛之中,有一老,一中年两个人前行的道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