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牛群趴在炕上,听凭他老婆给他在后腰上拔罐。这方法是他从收音机里听到的,人家说,这方法对于腰疼病有很好的疗效。每次拔罐他的后背上都要留下分布均匀的痕迹。今晚又拔了一个多小时,罐子总算一个个被老婆取了下来,他喉咙里呻吟着慢慢翻过身子,牛群家不屑一顾的样子把装在盒子里的罐子收好,说:
“奎子要明天一早找你,再提让咱退地的事,你就往我身上推,这么肥沃的耕地,他想一出就是一出,说挖鱼塘,还不是为了卖土,好地就此算是给糟蹋了,我才不应呢。”
牛群慢慢翻过身来说:“他要坚持挖,谁能挡得了?别忘了那十二亩地,是人家转包给咱家的。”
“他敢!转包怎么了,官邸民宅,那也属于国家的,麦田里随随便便挖坑,就是毁坏农田。告他个毁青苗罪。”牛群家洗完脚,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洗脚布,就指使牛群说:“去,给我拿洗脚布!”
见牛群起身的动作迟缓,牛群家着急地说:“看你那熊样,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响屁,拿个毛巾都磨磨蹭蹭。”
这些年来,牛群在他老婆眼里总有一身的毛病,他把毛巾递给她,躺回到炕上说:“奎子说了,咱家那冬小麦,一亩给赔偿五百块呢,连麦种,化肥啥都有啦。”
“呸!亏他说得出口。这事,他爹怎么说?”牛群家显然不满,她生气的是,那地自己还没同意他挖,这时候就说赔偿,早了点吧。
“可说呢,好几天我没看见牛长江了。明天我去他家,看他咋说。我估计,他不见得同意奎子挖鱼塘。”牛群说。
“人心隔肚皮,要是人家给他一大把票子,我看,他也把不住。”牛群家这话一出,牛群顿时反驳道:“净瞎说,咱长江哥,我还不知道,再多的钱,在他那里也不见得好使。”
“听说,奎子媳妇回厂里了。”她刚说了半句,就听见牛群打呼噜声,于是瞅一眼,拉过被子帮他盖上,自语道:“这头猪,就知道睡。”
“咚咚咚。”有敲大门声,牛群家竖起耳朵细听,确定是有人在敲门,她赶紧下炕往大门口奔去。
开门把胖老婆迎进来。
“还没睡吧?”胖老婆问道。
“没呢,快屋里坐吧,我正想找你去呢。”牛群家领胖老婆进屋,两个人坐在炕沿儿。
牛群家说:“莉莉她娘,奎子也找过你了?”
“找过啦,他说村里挖鱼塘,要收回他转包的那些地,说完就忙三火四地走了。这不,我过来问个明白,你知道?到底咋回事儿啊。”胖老婆有些迷惑地问。
“奎子要挖鱼塘。可这么大的事儿,爷们儿们没坐一块合计呢,他就火烧腚一样,拔腿就走。你见着长江哥了吗?他爹咋说呀?”牛群家问。
“我去他家好几趟都没见着,他家的门老锁着,咱也不知道他爹去了哪里?”胖老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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