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来,不清楚附近哪儿有餐厅,干脆去了他停车的那家酒店。酒店有中餐、日料、法餐和自助餐,陆适问她意见。
钟屏想了想,说:“自助吧。”
自助搞活动,晚餐一位才一百五十八元,钟屏和陆适每人拿几大盘,吃了十几分钟,钟屏暗藏的那点不适和别扭终于消失了。
陆适见她这食量,又去给她拿来两块蛋糕,问她:“够不够?”
“……”
钟屏把蛋糕都吃了,吃完有点撑。
走出酒店,钟屏说:“你去拿车吧,我去体育馆,再见。”
陆适一把拽住她,“再什么见,我先陪你去取车。”
钟屏说:“不用了,你车就在这儿……”
陆适打断她:“没点自觉。”
说完,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体育馆的方向走。
钟屏:“……”
夏天六点不到,天色还很亮,图书馆周边文化氛围浓郁,附近不知是有签售还是讲座,走来一批小年轻,人手拿着本书,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钟屏觉得一下子像回到了学生时期。
两人牵着手走在人行道上,一路也不怎么说话,到了体育馆的停车场,钟屏先开口:“我到了。”
“车停哪了?”
“前面。”
“走。”
陆适又牵着她多走了几步。
这回真到了,钟屏的小mini就在停车位里。
钟屏抽手要拿车钥匙,一抽,却没抽出,转头看向陆适。
陆适站着不动,说:“时间还早,你回去有节目?”
钟屏:“……没。”
“要不看电影?”
“……”
钟屏说:“我今晚回家,答应了陪爸妈去公园。”
“……”陆适只好放人。
钟屏终于坐进车里,看了他一眼,才把车门关上。刚要发动,车窗被人敲了两下。
她摇下车窗,眼神询问。
陆适扶着车顶,弯下腰,头钻进去,亲了她一口,出来后摸了下她的脑袋,说:“开吧,回头我找你。”
钟屏耳朵又红了,含含糊糊地“嗯”一声,车子夺命而逃。
路上开了十几分钟,钟屏掰了下后视镜照了照,有点瞧不上自己,片刻,慢慢恢复了淡定的正常模样。
回家后钟屏陪父母逛公园,街边卖唱歌手扯了音响喇叭唱歌,钟屏和父母听完两首,往对方碗里放了五十块钱。
又逛了会儿,孩子们越来越多,溜冰的,滑板的,还有玩竹蜻蜓的。
钟屏仰头看着在空中旋转的五颜六色的竹蜻蜓,连钟妈妈叫她都没听见。
“宝贝,宝贝!”
“啊?”钟屏回神。
钟妈妈:“想什么啊,叫你好几遍了。”
钟屏:“没什么,想明天上班的事情,怎么了?”
钟妈妈说:“过几天你有空了,买点水果去趟市医院,你霍叔叔那儿。”
“老霍?他怎么了?”
钟妈妈听惯了她这“没礼貌”的称呼,也不去纠正,“还能怎么,就那个人呗,听说快不行了,不管怎么样,咱们的心意总要送到。”
钟屏想了想,点点头。
夜里躺床上,钟屏闭着眼睛,却睡不着。翻来翻去,最后手摸到床头柜的抽屉,拉开来,她撑着床探过去,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躺回枕头,手上转了一下,漆黑的卧室里,瞬间亮起一道黄色的光。
钟屏拿着竹蜻蜓看了会儿,两掌合拢,轻轻一搓,竹蜻蜓盘旋往上,在空中划出一圈圈耀眼的光,黑暗中美不胜收。
过了会儿降下来,她稳稳接住,又一搓。
飞了几回,竹蜻蜓飞到了床尾,钟屏起身,趴床上爬了过去,刚抓住降落的竹蜻蜓,手机就响了一下。
滚回床头一点,是微信。
陆适:在干吗?
“……”
钟屏看一眼手上亮闪闪的东西,回复:准备睡觉。
陆适:这么早?
钟屏:快十一点了。
陆适:我刚到家。
钟屏点在屏幕,不知道还要不要回,没想好,信息接着来了。
陆适:刚才去公司了,忙了一会儿。
钟屏:礼拜天还上班?
陆适:不上,跟高南谈了点事情。明天下班有没有空?
“……”
钟屏:不一定。
陆适:帮你补习,抓紧最后几天。
钟屏看着这句话,耳朵烫了一下,想起今天在图书馆二楼,那两排书架间发生的事。
这会儿突然记起来,书架还发出了点撞击声。
钟屏一头埋进枕头里,也不回微信了。
那边迟迟收不到回复,又追来信息。
陆适:睡着了?
陆适:醒醒!
陆适: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班我找你。
钟屏这晚上没睡好,早上醒来却精神抖擞的样子,她照常顶着一头鸟窝,坐床上发了会儿呆,收到每天早上的第一条微信,习惯性地翻译。
钟屏:陆适机场日常报……
“……”
习惯……
钟屏愣了一下,那头很快回复。
陆适:跑步了吗?
钟屏极其自然地回了一个:今天没跑,我刚醒。
工作日开始,路上车水马龙,单位里又是一宗宗“家庭伦|理案”。
陆适说过要帮她过“理论考”,剩下的几天时间,果然认认真真帮她补习。他们没再去图书馆,就近选了咖啡厅,坐在角落卡座,晚上的灯光总有些催眠人的味道。
陆适胳膊长,手臂总爱张开,扶着钟屏那边的沙发柄,在她耳边低声讲课,一讲就是一个小时,讲完做模拟卷。
周五最后一天复习,陆适问她:“明天考完有没有事?”
钟屏说:“我跟我妈约好了有点事。”
“啧,那就礼拜天。”也没管钟屏答不答应,伸了一个大懒腰,胳膊放下来时,顺势搭上了她的肩膀。
搭上了,就甩不掉。
陆适回到家,心情不错,哼着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往沙发上大大咧咧一躺,喝完一杯,打了一通电话给高南。
“差点忘了,明天上午我考完理论,下午咱们去趟景山医院,把陆学儿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