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穿上那月白色衣衫。
莫子诚见他起来了,问:“怎么样,你还好吗?”
“还能怎么样,还活着。”施承桓苦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喝这么多酒。”
“我也没喝过那么多酒。”莫子诚一笑,“今天你休息一下吧,我已经替你向师傅报过了。明天开始你和大师兄一起训练新徒弟。”
“明天怕不行,我要去给温玉昕送药方。她昨天晚上没有吃药,今天一定不能耽误。”说着便要出门。
莫子诚倚靠着门,一手撑在门框上,挡住他去路。
“你做什么?”
“你不记得昨天晚上你喝酒以后发生过什么了吗?”
施承桓眯起眼睛,说:“记不清了。我好像跟她吵了?”
“后来呢?”
“后来?”他努力回想了半天,“不记得了。”
莫子诚把昨夜发生的事情统统道出,特别强调了温玉昕的无情,最后补充道:“你觉得发生了这些事情以后,她还会想见你吗?你酒量不行,酒品也不行。我要是个姑娘,早已经被你吓跑了。”
施承桓的记忆之门随着莫子诚的描述统统打开了,他仿佛亲眼见到自己像禽兽一样意图玷污她的事实。他双手捂脸,恨不能时间倒回去把自己掐死。
“师兄,你不要再去找她,这样对你对她都好。”莫子诚劝道。
“如果她不按这个药方吃药,再吃之前那副,很可能会死啊!”施承桓担心道。
“她不会找别的大夫看病吗?难道世上只有一个大夫吗?师兄,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现在只有你一厢情愿,她已经对你憎恶至极,你又何必自讨苦吃!枉你聪明一世,一碰到她就犯糊涂!”
施承桓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自己已经做了太多无用的事情,那些与临淄相关的事情都应该彻底结束了。他觉得腰间疼痛减轻了许多,故作轻松说:“好吧,我先去看看新来的师弟们。”
莫子诚知道他已经放弃去找温玉昕了,便放心让他去了。他离开太和山之前交代雪妙怡,千万不要提到前天晚上之事。温玉昕的冷漠无情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在施承桓心头上,现在最好的打算便是让时间止住他心口喷涌不止的鲜血,让那刀口慢慢结痂,将来遇见其他令他心动的女子才能彻底平复伤痛。
“你要是不想让他旧情复燃,千万不要提温玉昕,更不要让他见到与温玉昕相似的女子。”
雪妙怡闻言迷一样的一笑,缄口无言。
次日施承桓一早和大师兄一道在训练场训练新师弟们。师傅突然现身,后面跟着雪妙怡。
师傅见新徒弟中没有特别出色的,不禁有些失望。他虽然已经有九个大徒弟,但相比太和派盛名之时大徒弟有数十人,还是逊色太多。他让施承桓和翁起辰都来,即是表明态度,对这两个成就最高的徒弟报以期望。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总要做好交班的准备。太和派的未来掌门就在这两个人中间选出,现在是考验他们训练新人的能力的时候。他静坐一旁观看,却只见翁起辰对徒弟们师范指点,施承桓则在一旁袖手旁观。于是他让雪妙怡把施承桓叫来。
待施承桓走到眼前,他方注意到施承桓脸色发黄,神色郁郁怅惘。虽然施承桓往日在山上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毕竟了无牵挂,神情自如。
“师傅,有何吩咐?”依然是那样淡然的口气,施承桓表现的好像没什么不同。
“你脸色怎么这么黄?生病了?”师傅问。
“回师傅,徒儿一时贪杯,多喝了些酒。已经醒酒,没什么大碍。”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说话的中气不足,很显然伤到了内里。
师傅知道他性格好强,绝不肯轻易示弱,于是说:“你和妙怡给新弟子们做个对打示范。”
“是。”两人回答道。
新弟子们闻言兴奋不已,纷纷围观过来。
雪妙怡展示的是她一贯凛冽狠毒的风格,招招催命。施承桓此时并没有恢复体力,好在他头脑还清楚,所以更多的是用巧劲。他们打了五十个回合,雪妙怡想到施承桓毕竟有伤在身,于是停手了。施承桓没想到她突然住手,反而瞬间手足无措,几乎没有站定。
师傅从旁看的清楚,施承桓一定有问题,否则绝不会在这么平常的对打练习中频频处于下风,只有招架躲闪之力。
施承桓走到一边站好,以为示范就此结束。
不料师傅给翁起辰一个暗示,翁起辰突然从背后朝他发难。
施承桓躲闪不及,只好转身正面对掌接招。这一硬碰硬果然本相毕露,他在翁起辰强推之下脚步无法站稳,连连倒退,勉强靠蹬住一个石凳反击一掌。
事情好似再明显不误了,他在武功上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倒退了。
师傅非常失望,一言不发走了。
翁起辰拱手承让,说:“看来三师弟状态不佳,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说完又去训练师弟们了。
雪妙怡说:“想不到你半年多没有练功,已经退步到这样了。你知道吗,你上次在临淄温家的任务做失败了,师傅已经非常不满意。如果你继续这样消沉下去,只怕师傅会更生气。”
施承桓感到肋骨里的疼痛更深了,他闭上眼睛等待这疼痛减轻。不用雪妙怡说,他也看到师傅脸上的不满,知道自己确实长久贻误了练功的机会,这是习武之人的大忌。
反观大师兄,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上,不是自己在练功,就是在训练别人练功,他的武功必定日益精进。
“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施承桓命令自己,“她就是红颜祸水,贻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