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林眸色悠然,“为了我那个失忆的弟弟啊。他忘记了,总不能让别人把他的“初恋”买走吧?万一哪天他想起来会发疯的,你说是不是?”
车内沉寂着,只有空气在浅浅流动。
叶然紧咬着牙齿,她的脸色终于不再平静,却依旧紧绷着背脊。
“你不用担心什么,你和延北的事,我只当做不知道。”这时候的傅延林早已开会时的气势,却依旧震慑着叶然,让她害怕,或者是她自己在心虚吧。
“为什么?傅家人并不喜欢我。”叶然直白的说道。
傅延林却笑出了声,笑声清脆,“叶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当年在医院,我们只是担心小贝的身体,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们有错。”他轻轻抚了一下额角,“我希望小北幸福,而你是不是能给他幸福的人,就看你们自己了。”
叶然愕然。
车子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叶然回头,竟是在华南饭店。酒店门口停了许多车。
傅延林抱歉地说道,“我还有事,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里很方便。”叶然连忙下车。
傅延林从另一边也下了。
他的助理提醒道,“先生,夫人在等您了。”傅延林望过去,他的太太明桦今晚穿了一件v领蓝色长裙。她不急不慢地站在那儿,目光和他在空中相视。
叶然也看到了她,她轻轻弯了嘴角点点头,便告辞了。
傅延林拧了一下眉,朝明桦走过去,他弯了弯右手臂,明桦伸出手挽着他,她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见过叶然了?”
“嗯,恒宇和她的妹妹是同学。”
傅延林短暂的沉默,“怎么没有告诉我?”
明桦看了他一眼,“你当时在出差,后来,我忘了。”
偏偏她的话毫无漏洞。傅延林望着她,两人结婚五年了,明明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又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刚认识的时候。“明桦——”
“好了到了,一会儿要提醒我,有些人我不太熟。”
她从来不过问傅家的生意,自然不认识他生意上的朋友。
说来讽刺,两人结婚后,傅延林交给她一张开让她用于日常开支,其实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花不到钱。他本意是让她留着买买衣服包什么的,自己消费用的。可她呢至今没有动过那张卡。
从怀孕后,她就辞职了,后来生了恒宇,为了多一点时间照顾孩子,也就没有再去上班。这几年,说来可笑,她一直都用着自己翻译赚的稿费。,从没有花过他一分钱。
傅延林偶尔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那次意外,她可能也不会嫁给他吧。
他倒是有几分羡慕他的失忆弟弟了。
明桦见他没说话,转过头望着他,见他一直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傅延林收回了眼神,“这条裙子什么时候买的?”
明桦脚步一顿,“不知道,你让助理送到家里的。怎么了?不妥?”
傅延林抿抿嘴角,“不妥。”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莹白的肌肤。明桦不是丰满型的,可是身材也是恰到好处,他很怀念许久不曾有过的手感了。
明桦没有发现他的神色,压着声音说道,“盛世的时轶也来了。”
傅延林挑眉,“你倒是记得他。”
“叶然和他关系走的很近。”明桦一直以来都知道叶然和傅延北的事,当年她就为这一对感到可惜,现在叶然回来,她自然希望看到圆满的结局。
“小北的情敌啊。”傅延林酸酸的说道,“你很关心小北。”
“他对你儿子好。”
“怎么?我对儿子就不好?”
明桦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她敛了敛深色,“延林,延北和叶然的事,你就当不知道吧。叶然挺不容易的,那个孩子都四岁了。”
年轻的时候不成熟,有些事不经历岁月是想不明白的。
傅延北很可怜。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他不知道。
叶然也可怜。
如今的她再也没有当初肆意了。她对他的爱,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
傅延北第二天就去把《夏末》还给了苏父。苏父打量着他,“延北,这是什么意思?”
“叔叔,我怎么能强人所爱。”
苏父皱了皱眉,“这是言言送你的。”
“我知道您很喜欢这幅画,这画得之不易。我不能收下。”傅延北语气坚决。
“这是韶言的心意,一幅画而已,能帮到你,我们都很高兴。”苏家和傅家长辈心思都是一样的。
傅延北将画留了下来,“叔叔,明天我要去青城。”
苏父笑笑,“好。我也说什么了。那位何老爷子性格有些古怪,我得提醒你,你可能见不到人。”
“不管怎样,我会试一试。”傅延北起身离开了苏家。
苏韶言一直在楼上,客厅发生的事她看的清清楚楚。
苏父叹了一口气,“言言,你都看到了。”
苏韶言咬着唇,双眼空洞,“爸爸,他怎么就看不到我对他的好呢。”
“慢慢来。”苏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自然舍不得女儿受一点儿委屈,“婚姻是慢慢处过来的,几十年,没有爱最后也会有爱。你傅爷爷上回和我提过,今年准备让你和延北订婚。”
****
叶然买了很多宁城的特产,整整十袋盐水鸭、桂花鸭,就等回青城了。她没有告诉家人,就想明天给你他们一个惊喜。
手机音乐响起来,叶然快速地拿过来,以为会是傅延北,没想到是一串陌生号码,也不像是广告。
她迟疑地接通,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