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正在举行朝会。众官员们个个如丧考妣。
此次朝会的议题只有一个:是媾和还是迁都南下!
赵子晖道:“臣以为,南京是我大明的留都,还都南京可谓是名正言顺!”
蒋光反对道:“还都南京?难道你是要让皇上学宋高宗么?成祖爷曾有遗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难道你要让皇上违背成祖爷遗训,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
夏言出班道:“蒋光,你别忘了,成祖爷的遗训是大明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称臣、不纳贡!如今若不南迁,难不成要与鞑靼媾和?鞑靼提出的那些议和要求,正是称臣、纳贡、割地、赔款、和亲!”
蒋光反驳道:“夏辅,我只是说不能南迁,并未说要与鞑靼媾和!”
夏言道:“你的意思是既不迁都,亦不媾和了?难道要坐等鞑靼打进京城,坐等大明亡国么?启奏皇上,若是南迁,我大明尚存半壁江山,只需聚拢南方兵力,收复失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嘉靖帝一直没有表态,其实他的内心此时矛盾不已。古代帝王将自己的面子看得比天下百姓还重!若是南迁或媾和,他迟早将以一个昏君的身份被写入青史!不南迁、不媾和?他的性命又是堪忧!嘉靖帝自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次辅严嵩终于开口:“启禀皇上,无需考虑媾和,亦无需考虑南迁!大明泱泱上邦,岂能受鞑靼欺辱!唯有死战一途!有一人可扭转败局,击败鞑靼!”
嘉靖帝道:“哦?谁?”
严嵩回答道:“镇海侯,驸马都尉陈迪!”
夏言冷笑道:“陈迪?那个有谋反嫌疑的陈迪?那个贪污纳贿的陈迪?”
严嵩不甘示弱:“谋反和贪污受贿,都是夏辅你的党羽陷害他的吧?”
如此危急时刻,严嵩不得不在朝堂上与夏言撕破了脸皮。
夏言道:“一派胡言,陈迪纳贿是证据确凿的事!谋反虽无实证,但也不是空穴来风!”
嘉靖帝终于忍受不了夏言这个跳梁小丑!当初建议三大营放弃京城防线主动出击的是他,举荐赵琨挂帅的亦是他!撺掇自己收夺陈迪兵权、软禁功臣的还是他!当初若自己将三大营交给陈迪统帅,战局何至如此?
皇帝是不会犯错的,在嘉靖帝心里,已将全部责任都推给了夏言!
“夏言,住口!退下!”嘉靖帝命令道。
奉天殿朝议怎能无内阁辅在场?嘉靖帝命令夏言这个内阁辅退下,对夏言来说是巨大的侮辱。
“皇上?”夏言疑道。
“退下!难道要近卫亲军拖你下去么?”嘉靖帝怒道。
夏言之得灰溜溜的退出奉天殿。
嘉靖帝问严嵩:“严次辅,你说陈迪可扭转战局?击败鞑靼?可是京城已无兵力可派!各省的客军到达京城还需时日。”
严嵩道:“臣万死!今早与待罪之臣陈迪私下交往了一封书信!”
严嵩说完跪下将一张纸双手捧过头顶。
吕芳拿过那张纸,交给嘉靖帝。
只见纸上写着“莫慌!京城、天津卫两地各有一支虎狼之师。两支虎狼之师齐聚,便可大破鞑靼!”
嘉靖帝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又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下令道:“6炳,立即去驸马府传旨,朕要在这奉天殿上召见陈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