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房里的丫鬟婆子,一律掌嘴二十,再扣罚三个月的月钱。”华师对着小厮说,眼睛却看着梓然,似乎要看她是否满意。
不想梓然冷冷的笑了一声,开口嘲讽:“好一个宅心仁厚的彭大少爷。想来这件事在你彭少爷眼中算不得什么,才这般轻轻放过了。也罢,既然你已经有了定夺,那就这样处置吧。”
彭少靖略有些尴尬,但是既然自然认同了他的处理,便也没说什么。众仆知道是轻罚,忙不迭的谢彭少靖仁厚。
梓然闲闲的喝了口茶,听着这边的戏唱的差不多了,便道:“是啊,彭大少爷仁厚,愿意轻饶你们,你们可不得好好谢谢你们大少爷。”话音刚落,她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大少爷的处置完了?”
自从梓然自尽被救以后,脾气和行事真的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的梓然温顺的近乎软弱,如果是从前,梓然定是不会这样生气,盯着彭少靖要求他惩处下人,反而会宽慰说是下人一时失察,宣儿年纪小才会这样。所以,彭少靖见梓然瞬间又变了脸,一时竟是愣住了。
“敢问大少爷,你是为何处置他们?”梓然不见他回答,便再问。
“因为她们没有好好看住宣儿,让他胡闹,惊扰了二娘。”彭少靖回过神来,如是答道。
梓然笑了,不再是方才的冷笑,而是真的笑了。笑的前俯后仰,笑的花枝乱颤,笑的众人都不禁变了脸。
好不容易梓然渐渐收住笑声,只见她拿起手绢轻轻地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难怪,原来大少爷只罚了其一,其二还没发落呢。想是大少爷仁厚,如此背主忘恩的罪过不忍说出口,但是这有过就要罚,不然如何能服众。”说完,她挥手,芸兰便从门外招呼进几个粗使的小厮,只见他们手中拿着麻绳,一上来便将地下跪着的全部绑了起来。众人错愕,本以为逃过一劫,如今还没来得及庆幸,便又突生变故,一时间呼喊声漫天,好在那些小厮早已准备了粗烂的杂布,狠狠地塞住了准人的哭叫声。
‘二娘,这是……”
梓然没有理睬彭少靖:“教唆幼主、欺上瞒下、罔顾尊卑。小少爷房里贴身伺候的奶娘丫鬟全部杖责八十,没死的赶出彭府。其余的杖责四十,全部赶出院子,明天交给老爷定夺。”
梓然说的风淡云轻,众人却揪然变色。彭少靖有意要阻止梓然大开杀戒,却被梓然给这些所安的罪名所阻。虽然对她的做法有些不认同,但如果现在他阻止,便是下了自然的脸面,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看着芸兰指挥小厮们将被绑的人一个个拖出门。
那些人哪里肯乖乖配合,拼命挣扎着不肯乖乖就范,嘴里徒劳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
崔氏瘫软在地上她惨白着一张秀气的脸,颇为好看的眼睛惊恐的膛着。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是刘氏留下的心腹之一,这些年来一直照顾彭少宣,因着彭老爷看着已故刘氏的面子,也因为彭少宣对她的依赖,她在府中是少数几个颇有颜面的下人之一,几乎是从没受过什么委屈。这次,香荷竟当着全府人的面揭了夫人的底,让她气恨不已。香荷这个贱人,当初没少在夫人面前讨巧卖乖,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结果却在夫人去世后还来坏夫人的声誉,让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香荷死不足惜,但梓然却收留了那个天生软骨病的小杂种!想着梓然这段时间的作为,加上她最近听到的风言风语,崔氏认定是梓然和香荷串通好了要除去花姨娘,再坏夫人的名声,这样,得宜最大的不就是梓然了吗!
她不甘心!虽然以她现在的能力不能将梓然如何,但是她还是想方设法的想给梓然添些堵。于是她挑唆彭少宣来搅闹,大家都以为,以彭少宣的受宠,顶多就是被梓然斥责几句,不当事的。就算要出发,也顶多是罚点月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