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子听到那沙哑的声音,陡然笑出声来,道:“听这声音,莫非是骆宾没死不成?”
她话音刚落,只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无奈的笑声,接着缓缓走来两个人,走在前头的是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露出凌厉的目光来。
那带头扯着嘶哑的笑声,无奈道:“可惜啊,我到底是晚了一步,骆宾竟死了。”
“你竟然真的没死,枉费何湘儿多年来的怨恨了。”红娘子已猜出他是骆行,看了他一眼,“不知你这大老远来所为何事?”
那手下立于门外,而骆行走进屋里来,苦笑道:“你不必这般防我,我知晓荧丹玉不是真的,我找你这许久,不过是想来与你拜个年罢了。”
红娘子莹目露笑,朱唇轻启,嘴角微扬,讥讽道:“哦?那骆庄主倒真是有心了。”
骆行走了几步,在红娘子对面坐下,道:“红娘子为何不将坐在这位置的人叫出来呢?”
红娘子笑了笑道:“那骆庄主为何不直接说明来意呢?”
骆行忽地一阵急剧的咳嗽,目中刹那间布满血丝,红娘子略有些诧异,问道:“骆庄主看起来似乎身子不大好?”
骆行低了低头,再抬起头时眼中又露出无奈之色,那红血丝着实让他略显恐怖。
红娘子忽地正对他的眼眸,不禁掠起一丝凉意。
而骆行已捋顺了气息,缓缓道:“是啊,老了,身子自然就不好了。”
红娘子正不知说什么时,骆行又道:“其实我是想来问问当年你救湘儿时的情形。”
红娘子柳眉登然蹙起,却不回答他这处,只问道:“前几月封闭骆行山庄的可是你?”
“自然是我。”
“那为何不让我进去?”
骆行挑眼似是心哀,继而缓缓拿下面具,露出满是疤痕的脸,像是无数条虫子在他脸上爬一般,她冷笑一声,道:“我这般模样如何见天下人?更何况,让大家知晓我没死又能怎样?湘儿还是死了。
更何况,我想是红娘子必然要在上郡住上一段时间,不想你竟跑到这般深远的地方来,可着实叫我花费了一番力气。”
他边说着边戴上了面具,红娘子只看了他一眼,道:“谁曾想你这般模样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害的呢。”她叹了一声,“所以你一回来便把江呈月抓了?”
“是啊,我本也没想到她那般大胆闯我山庄,倒省去了我许多力气。”骆行冷笑道,只是眸中却油然生出几许悔恨来。
红娘子道:“只可惜,你还是让她跑了。”
骆行恨声道:“是啊。”
红娘子蹙然生悲,回忆道:“那日我在那庙外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腹部已经被剖开了,我当时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一条脐带露了出来,想这必定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便将她救了。”话罢,她又叹了声气。
骆行闻言,赞道:“都说红娘子心美如貌,果真如此。”他低下头又咳了几声,“幸得湘儿遇上的是你,不然恐怕连尸身都无从安葬。”
红娘子无奈地微笑着,道:“可我却阻止不了她。”
骆行感恩地说道:“你救了她已是极好了,她的性子便是如此。”他顿了一顿,悔恨道:“是我来得太晚,若不然,她也不会死的。”
红娘子勉强笑了一下,欲有问话,却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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