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要娶媳妇,这都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婚期都订了,自然半点都耽误不得。
于是能拿出一点钱来的村民聚到了一起,商量着要合着一起将胡秀才家的地买下来,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招弟爹的身影。
要说这胡秀才和招弟家其实是有些过节的,根由就出在了招弟的二叔贾顺身上。
想当年胡秀才与招弟二叔都在读书,却半点没有什么惺惺相惜的味道,把个文无第二,武无第一发挥的淋漓尽致。
自古文人相轻,这本也没什么。
问题在于两人都读了几年书后,人家胡秀才真真切切的中了秀才了。而贾二叔呢?考了几次了,原来金榜题名的愿望似乎是越来越远了。
可不是嘛,好歹连个童生也没熬不上呢。
这时候贾二叔可能是想取取经,提了半斤花生去了胡秀才家,却不知胡秀才中了秀才之后更是瞧不上贾二叔了。
看在那半斤花生的份上让他进了门,却在贾二叔想了解一下他如何中的秀才的时候,鄙夷一笑:“竖子,安敢谋之!”
将贾二叔赶出大门后,又将那半斤花生扔了出来。
胡秀才的举动当然气坏了将二儿子当做命根子的贾奶奶和贾爷爷,于是这两位逢人便说胡秀才的坏话。
只说不过是中了个秀才,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大小也要中个举人再张狂呢,这十里八村的七老八十还是秀才的也不是没有,听说家里连口吃的都不多呢。
胡秀才听了直呼小人,涨红着脸骂了一句:“‘叱嗟,而母婢也!“
村里人是听不懂的,只觉得胡秀才果然是读书人,说的话难懂的很。
也有那好事的,去找贾二叔问胡秀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被贾二叔轰了出去。
因也觉得被轰出去没有面子,就在外面说贾二叔算不得什么真正的读书人,连胡秀才说的是什么都弄不明白呢……
贾二叔则更加坚定了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决心,发誓要让让那起子瞧不起人的小人好好看看。
自此两家人见面就都有些尴尬了。
若是只有招弟爹要买地的话,他是不敢自己去胡秀才家的,只怕胡秀才也不肯卖给他。
但是大家一起买的话,招弟爹盘算着只要藏在人后就好了,这么多人买,只怕胡秀才也不想弄清楚是谁买了他家地的哪一块,只要自己把银子拿足了也就好了。
果然,招弟爹虽然没有读过书,却还算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混在村民中顺顺利利的买到了和自己家地相邻的两亩地。
过户地契的时候烟山村的老理正很激动,概因他家是这次买地的大买家,一家人整整买了半晌地,自觉这就算不愧对祖宗基业了。
您这,就您家那点地就别号称基业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家谁登帝了呢……
总而言之老人家很激动,颤悠悠签完地契后,捋着花白的胡子准备给大家说几句。
烟山村的村民们是比较尊重老理正的,站着的,坐着的,椅着墙根的,在地上蹲着的,村里人没那么讲究,但不管什么样的吧,都认真的听着。
老理正看似文绉绉、摇头晃脑实则狗屁不通的说了一通。
大体表达了他对今年丰收的喜悦、对大家买地行为的认可,以及对烟山村美好生活的期望。
因招弟爹分家的时候,所得的实在有限,村里也实在少有像贾爷爷贾奶奶这样偏心的父母,因此招弟爹分家的这件事情在村里当时是很轰动的。老理正也万万没想到这次买地的人里面也有招弟爹一个。
老理正看向招弟爹的眼神充满了慈祥,你看,多好的儿子啊,不仅能守住家业,还能有余钱买地,和自己家里那个不肖子孙简直没法比。
因此在讲话中,老理正着重的夸奖了招弟爹,直把招弟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甚至大家都散了之后还把招弟爹叫到家里,吃了顿饭,喝了点酒。
却说烟山村的村民散了之后,就有那好事儿的村民去了贾爷爷、贾奶奶家里。
进门什么都不说,直竖大拇指:“嘿,要说你们家老大,是真厉害,分家时就分了那么点家业,这才几年啊,就有钱买了地了,我服,我是真服!”
贾爷爷和贾奶奶却听的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