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支累的,第二个原因是他太紧张了,第三呢,是被女人纠缠的。
喘了几口粗气,呼吸和心跳渐渐平复,抬其胳膊擦了把脸上的汗水,丝丝血迹印在衣袖,袁方苦笑,这女人下手够狠的,不知道会不会被毁容,不过就算脸真的被抓花了袁方也不后悔,相比挽救一条鲜活又年轻的生命,这一切都值了。
袁方站起身走向房门,一直抱着女孩痛哭的女人冷静了一些,轻轻放下虚弱的女儿,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谢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袁方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轻声说:“你女儿没有大碍,只要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你的女儿。”女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用力点头,默默注视着袁方远去的背影,她要永远记住这个身影,记住这个挽救了女儿也挽救了自己的恩人。
走出房间来到院子,男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能是因为妻子还活着,也可能是因为女儿得救,又可能是其他什么。袁方叹了口气,伸手合上男人的眼睛,默默的收拾好药箱离开。
带着对母女二人的祝福,又走了几户人家,情况基本都差不多,伤者已经死去,女人孩子哭声一片,袁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独自离开。
村子中间有一片空地,平时如果有什么事情,村民们会聚在这里商量,如今,这里却变了模样。东边摆放着两排尸体,搭眼一看最少也有三十来具,其中男女老少都有,还有村民不断送尸体过来。
袁方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一具赤裸的女尸旁,脱掉长袍盖在女尸身上,然后毅然走向不远处的叶大夫。
叶大夫正在给一个受伤的村民止血,之前袁方的举动他看在眼里,露出欣慰的笑容,此时,他才真正的认同袁方大夫的身份,而且可以确定袁方一定是个出色的大夫,因为他从袁方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大夫应该具备的善良、仁慈和同情。
大夫太少,伤者大部分都被送到这里集中治疗,叶大夫抬头看了身前的袁方一眼,继续手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外伤,你应该能应付。”袁方没有说话,蹲下身逐一检查伤者,一般的轻伤没有生命危险或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袁方一略而过,对于那些危及生命的重伤者,袁方全力救治。
期间,袁方来到一个身穿守备军服的士兵身边,看了他肩头的伤一眼,伤口不深,已经不再流血,属于轻伤可以延期处理便要离开。
见袁方要走,士兵怒了,指责袁方见死不救瞧不起守备军云云,袁方才没有功夫和个兵痞子废话,抬腿就走,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在一个伤势较重的村民身边停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止住伤口不断流出的血。
此时,兵痞子已经闭了嘴,因为他的长官就在身边,并亲眼见证了袁方救治伤者的努力和救人的决心。军官对袁方微微点头,狠狠瞪了手下的伤兵一眼,又急匆匆的走了,去处理其他事情。
伤者源源不断的被送来,足有五六十人之多,可这里就只有叶大夫和另外两个大夫,加上袁方也就四个人而已,没有最初的检伤分类,这么一个个的查看浪费太多的时间,而对于那些重伤者来说,时间就代表着生命。
袁方很想提出检伤分类的建议,可场面已经乱成一团,送伤员和尸体的,想出一份力来帮忙的,还有嚎啕痛苦的伤者家属,还有送水煎药的,周围还有不少州军和守备军来来回回不知道干什么的,这些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普通人想要达到袁方的要求显然不太现实,袁方摇头苦笑,只能尽最大努力去救治每一个伤者。
整整五个小时过去了,给最后一个伤者包扎好伤口,袁方累得像抽了筋的猴子一样一屁股坐在染满鲜血的废弃纱布上,靠坐在石阶旁休息,他真的累坏了,整整五个小时不间断的工作,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叶大夫走过来丢了套粗布衣裤给袁方:“穿上吧,别着凉。”袁方累得不想动弹,敷衍的哦了一声。
叶大夫坐在袁方身边:“小子,你得锻炼了。”袁方翻了个白眼。
叶大夫好奇的问:“刚才我看你缝合伤口的针法很特别,就是有点繁琐,有什么作用吗?”
袁方不满的说:“老头,我现在都累成这样了,你还来骚扰我,就不能让我好好歇会?”叶大夫有些尴尬。
袁方叹了口气:“等回去的吧,回去以后我再和你好好说说。”袁方的确想跟叶大夫好好聊聊,尤其是检伤分类的事,如果能够实现,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许能多救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