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窝,伤处没有太多的血渗出,稍稍放心说:“希望没伤到动脉,老头,全靠你了。”
叶大夫表情轻松,内心却不平静,肩窝这个地方中箭其实很危险,那里有两条较大的血管,一旦血管破裂,几乎就可以宣布死亡了,他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袁方没有那么倒霉才好。仓促间,没有时间和条件准备麻药,袁方听说没有麻醉,就这么生拔的时候极力反对,可叶大夫却坚持时间不等人,不能再拖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让你动手,不能让你动手,你的笑容让我忐忑不安加泪流。’
啊!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划过夜空,袁方两眼凸起,身体僵直,疼得昏天暗地,额头冷汗不断,看着叶大夫手里拔出的弩箭,袁方有气无力的说:“老,老家伙,算你狠。”然后再次昏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逃难的村民已经上路,袁方躺在马车上仰望蔚蓝的天空,回想这一生的过往,然后觉得很委屈,以前虽然给几个纨绔患者开了不少用不上又不能走医保的贵药,一次路上遇到老人摔倒没有帮忙搀扶,初中调戏过班里的漂亮女生,除此之外并没做过其他亏心事,再说,开那些药也是为了促进消费,那几个纨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坑他们点小钱就算劫富济贫了。至于那次遇到老人摔倒没扶,是因为老人的儿子就在旁边,袁方没必要去装大半蒜,再有,初中调戏女生之后,被好几个护花使者暴揍了一顿,在家整整躺了三天,也算受过惩罚了,可为啥上天还要这么对我,拿着盾牌还能中箭,这也太衰了点吧。
马车上不止袁方一个人,环视几人,发现居然还有个老熟人,王铁胜。
王铁胜见袁方醒了,笑呵呵的说:“叶大夫说你没事了,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袁方忍着肩膀的疼勉强坐起身,看了看王铁胜肩头的绷带问:“你咋也受伤了?咋样?严不严重?”
王铁胜嘿嘿一笑,满脸的不以为意:“没事,被砍了一刀,一点皮外伤。”袁方低头看了看肩窝处也用白布包扎起来,不由一阵苦笑。
车上除了袁方和王铁胜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普通人打扮,袁方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其他村子的,两人不是胳膊就是大腿受伤,看样子伤得不重。最后一个穿着灰布衣服,身边放着皮甲、皮制头盔和入鞘的长刀,袁方记得,昨天赶来的州军就是这样的装束,此时他躺在马车上双眼紧闭,光着上身,腹部缠着的绷带,右下腹部更下一点的地方还有丝丝血迹染红了绷带。
王铁胜叹气说:“这兄弟受伤不轻,要不是叶大夫估计早就死了,唉,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袁方打心眼里感激昨天那些州兵,要不是他们及时出现,袁方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很难说。
伤口已经包扎,袁方不好打开查看,估计了一下受伤的位置,袁方稍稍松了口气说:“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只要伤口不感染就没有生命危险。”
王铁胜不懂袁方说的感染什么的专业术语,听说伤兵没有生命危险,喜笑颜开说:“我就说嘛,好人不会那么容易死。”其他两个伤者文言也大感欣慰,原本阴郁的脸色也稍见缓和,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先是村正于庆前来探望,说了些安慰的话嘱咐众人安心养伤,接着是叶大夫,检查了袁方的伤势,同样嘱咐他安心静养之后就忙着去照看其他伤者去了。
再接着来看望的,是袁方意想不到的,那个被袁方作弄过的那个小屁孩带着一群更小的屁孩和几条土狗来到马车边,先是好奇的看了袁方一会,发现袁方好像没有要死的样子,便嘻嘻哈哈的再次围着马车追逐打闹,有个小丫头片子还很乖巧的分给袁方一把瓜子,感动的袁方稀里哗啦的。
要说,生病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除了医生的救治,当然是问候和关怀了,而且,这也是病患最容易被感动的时候,袁方也是如此。此时的他,看着围着马车疯跑的小屁孩感觉是那么的亲切,不知不觉间,袁方心里的种子已经发芽,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些许牵绊。
接下来的几天,可能是倭人忙着占领也可能是在等待后援补给巩固占领地,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倭人没再出现,虽然一路上大家还是提心吊胆,却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