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扶苏却还带着一个不会功夫的她,这局势的确有些不太好。
然而那些蒙面的刺客,看着扶苏似乎有些顾虑一样,一时没有上前。
扶苏眼眸深深,一手把宛歌拦在身后,就把目光准确投向刺客里为首的那人,即便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他的声音依旧从容不迫:“阁下竟能跟到崖底,你们的主上是谁?”
刺客相互对望一眼,并未作答。
扶苏依旧把宛歌拦在身后,身形巍然不动:“既知道孤来了崖底,阁下也应该知道,孤并非只身一人,即便你们现在得了手,那些人也会很快寻来,当真以为能全身而退?”
扶苏所言不虚,这些刺客既然能在此等着扶苏,也的确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也应该知道扶苏并非一人下去,想来也是因为顾虑这个,所以一时踌躇着没有动手。再听着扶苏这话明确说出他们所想,一时更加踌躇。
扶苏是长公子,若在上郡被刺身亡,即便处理的再像意外,但是若皇帝心情不好,随便找个理由,全军都怕会问责。到时候,这事情也难以掩藏,若到了那一日,首当其冲要处理的就是他们。
看着他们明显踌躇,扶苏微微一笑,再抛出一句:“从咸阳到上郡,你们的主上倒是穷追不舍,到底许诺了你们什么?让你们敢对孤动手?”
扶苏话音一落,当中一个年纪小些的人,忽然颤抖的出声:“长公子,我们,我们也是受人之命……如果我现在收手了,你会放我走吗?”
见过临阵倒戈的,但是没见过倒的这么彻底的。扶苏什么反应宛歌没看到,却只看见那为首的先前还有些踌躇,听着有人出口求饶,蓦然就反应过来,他一皱眉,顿时一剑挥了下去。
扶苏虽然立刻掩盖,但是宛歌的余光还是依然看见眼前血花飞溅,原先那个求饶的只“唔”了一声,宛歌就听到了重物轰然倒塌的声音。
扶苏挡在她的身前,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他的声音低沉如耳语:“不怕。”
宛歌微微一失神,眼前再度响起先前那个声音,他咬了咬压,剑锋划过,带来一声破空的风声,声音低哑的从喉咙里低吼出来:“事到如今,他能放过我们吗?上!”停了片刻,目光就落到宛歌身上,“那女人没带刀剑,先解决她!”
这么多人上来,堪称刀枪雨林,宛歌被扶苏圈在怀里,可见四周剑光四起,令人眼花缭乱。扶苏带着她险险避过几个刀剑,几乎是擦着头发过去的,情况惊险非常。宛歌不敢乱动,怕他会分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再一个转身间,宛歌明显感觉到扶苏往她身上倾了倾,她吓了一跳,然而在这个危机的情况下,她不敢出声询问,只能屏住了呼吸,再提高了警惕。
来这里找她的人一定不少,这些刺客的时间并不多,只要拖到士兵来了,一切都没事情了。仿佛是对应她的祈祷,耳边蓦然炸开一声巨响,周围忽然起了一阵浓雾。宛歌忽然感觉到手上传来一个大力,就被人拽了出来。
并不是扶苏的手,上头带着粗糙的老茧,袖子上头没有摸到铠甲,而是略硬的布料,也不会是士兵。眼前的人身份未名,但是她却别无选择。连扶苏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随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出去。
这个地形本来就不熟,烟雾缭绕下,更是认不清周围的景物,可是拉着她的人似乎最周围极为熟稔,轻车熟路的带她七拐八拐,最后缭绕的人烟雾散去,宛歌就看见了眼前的人。
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梳着小编,穿着游牧民族特有的服装,手上还搭着一件熟悉的外袍,宛歌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人,她之前才刚刚见过!
这种情况下,又因为扶苏的身份,他们遇见匈奴人,其实比遇上几个刺客,好不了多少。宛歌的心一直没松懈,看着眼前的人,眉头皱的更紧。
所幸,这个匈奴,还只有一个人。
扶苏亦是皱眉看着眼前的人,略有思量。
那人跑了一会,已经在一个山洞前蓦然停下,再回过头看着他们,目光闪烁,语句破碎凌乱,一手指了指山洞:“山洞,可以,躲。”
语闭,她忽然上前了几步,扶苏眼眸一敛,刚刚想把宛歌拉回去,那妇人却是把自己原先搭在手臂上的衣服拿下来,披在了宛歌的身上,满脸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薄弱痴呆的笑意:“不冷了,不冷了,慈姑这就去生火。”语闭,就转身离开,似乎真的是去打算找柴火去了。
宛歌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眼前离开的妇人,和扶苏面面相窥。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她暂时没个考虑。
扶苏静默片刻,便先往里面走:“想来不会有事的,先进去吧。等常升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