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面的说话声始终置若罔闻。
既如此,离炎就不再偷听外面那两人对此人的寒碜了。
说人闲话的人无聊得很,又往往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
离炎就开始将轿中情形随意打量了一番。轿内颇为宽敞,甚至还搁了一张长方形的几案。那几案上摆着个小碟盘,盘中还剩了一块糕点。
她又看向对面那人,只见他拿着那卷书,隔了己身老远的看。
离炎心想,他莫不是远视眼?虽然轿中光线不是很好,但听说远视眼都眼尖,那我长得如何美貌不是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离炎一边听着轿外的动静,一边想法套轿中之人的近乎。
有句话不是说:朋友多了路好走么?
于是,她就伸长了脖子想去看看那男人到底在看什么书,他竟然会看得这么入神。倘若能找到点共同的话题,那便说不定就能交上一个朋友了。
不过,就在离炎伸长了脖子的同时,那男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却将书拿近了来翻过一页。
他那动作做得如此的行云流水,看似他调整拿书的距离只不过是为翻页的模样。如此这般,离炎就没能看到那书中的内容。
离炎的眼珠子转了转,又看见了那块糕点。正好还没有吃早饭,她便伸手去拿,却又被那男人抢了先。
只见,他抬起那只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伸出两指,很优雅的将糕点夹了起来,径直放入口中,然后慢条斯理的咀嚼起来。
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那卷书。
离炎瞧那人还跟自己较上劲儿了,她体内的恶劣因子蹭蹭直冒。
于是,眼珠子再一次转了转后,离炎的身体突然往前一倾!
她那张肉嘟嘟的大脸,就这么很是突兀的凑到了男人眼前。
这举动将那人吓得本能的往后一仰,离炎却不管不顾的将脑袋伸到那卷书册上。然后,她看见了两句话: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顿时,离炎高兴得忘乎所以,只觉得对面那男人是好亲切的说!
她立刻抬起头来,仰起明媚的笑脸,对那男人兴奋的说道:“这诗我知道,我知道!这是陶渊明写的!”
说着,她也不看那人此刻莫名的脸色,自顾自灿烂的笑着,还摇头晃脑的小声念了一句:“晋陶渊明,独爱菊。”
那男人被离炎刚才突然冲过来的举动着实惊吓了一回,饶是他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忍不住心中说了一句:“好多的肉,吓我一跳……”
他一边假意掸了掸衣衫上的糕点渣渣,以掩饰刚才的失态;一边将书搁在了几案上,书页却并没有合上,然后他就开始闭目养神。
很快,他耳中意料之中的听见了那个胖女人的声音。
只听那女人依旧小声的说着话,不过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低声不满的叫道:“宋潜?怎么会是宋潜?!明明就是陶渊明写的好不好?!”
男人勾了勾嘴角,却也在心中想:“陶渊明?他是谁?这诗明明就是宋潜写的,怎么会是陶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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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早巡,偶遇三皇女离清。
离清如往常那般关心的问他,这侍卫干得是否合他心意?
黄泉刚才远远的看见了他心目中的英雄和偶像,就是那个当朝大将军林显,他看见林大将军向离清行礼问候。
此时离清问他,他不由得又动了念想,大着胆子鼓起勇气请求离清将他介绍给那林大将军做个小兵。
黄泉走后,那离清身边的侍从便贴近三皇女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是否这便要去拜访那林大将军?如果是的话,那小的我就好去提前准备准备。”
离清看着黄泉远去的背影,口中不耐的说道:“拜访他?那人软硬不吃,拜访他有什么用?!”
那侍从便犹豫的说道:“那这黄泉小公子的请求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本宫现如今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皇女,朝中那些手握千军万马的武将又有谁会买本宫的账?再说,他们要买账,还不是多半只会买我那二姐离月的账。”
“哼!口头上答应就答应着,你以为本宫还真的是他说什么就都为他办到啊?那小男人想法也忒多了些,一会儿要做侍卫,一会儿想进军营。男人嘛,待在闺中等女人宠爱就好了。他该多学学他哥哥,本分,安静。”说罢,离清便大步往自己宫中而去。
那侍从听到离清已经开始生气,便紧闭着口不再多言。
这边厢,离清却又边走边道:“本宫要是像离月那样,有个能干的舅妈也不至于这么窝囊了。怪只怪我爹他娘家那些人都太没本事了,害得本宫整日里只能做些堆着笑脸迎来送往之事,以求图个贤德之名。否则,本宫也想耍耍威风,只需吱个声,便有人已为我办妥了一应事项!”
那名宫人立刻献媚的小声说道:“殿下,咱现在不过是龙游浅滩遭虾戏!终有一天,殿下一朝得势了,那些人还不上赶着巴结您吶!届时,根本就不用主子出声了,只一个眼神儿,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三皇女一听,立时笑颜满面,“也是,咱暂且就先忍忍吧。”
末了,她驻足道:“黄泉那事,待会儿你还是持了本宫的帖子去林将军府上试一试。本宫就不信,这么点小事他还敢不买账?好歹本宫也是一个皇女,指不定哪天本宫就一飞冲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