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裹着宽松的米色长袍,披着慵懒的褐色长发,一道金色抹额齐眉勒束,黑色宝石嵌中而居,身形魁伟,目光深邃,瘦削的面容透着象牙白般的冷冷色泽,宽阔的唇线勾勒出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他出现的瞬间,鸟儿尽相展翅飞隐,树木悉数停止摇曳,连空气也仿佛凝固。
红衣神官弯腰一礼,退没下去。
向此聚拢的卫士们各作鸟兽散。
秋观云发现连自己的容貌也在不知不觉中恢复到本来面目。
惟一值得欣慰的,是悬于头顶的那把修罗刀亦在对方现身之际自发隐形:不愧是开天辟地时蕴生的物什,比她还懂得趋利避害明哲保身,值得一赞。
是而,她仔细审视着这位显然非同小可的出场者,道:“本大爷名叫秋观云,阁下是何方神圣?”
“擎释。这曾是你心中最为深刻的铭记,未来也一定如此。”
她回之干巴巴毫无诚意的一笑,道:“擎释君是吧?至少你比方才那个白胡子老头少了一点年纪,我打起来不必有太多的过意不去。”
那位擎释君摇首:“我长赫什一百余年。”
她一窒,瞠眸道:“你居然比我家老爹更有欺骗性吗?”
对方微讶:“老爹是谁?”
“老爹当然是我……”她蹙眉,“眼下应该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吧?如果阁下不想打架,我就要告辞了。”
“你不能走。”
她正眸眙之:“你说了算?”
“是啊,我说了算。”擎释淡笑,“这座神宫,这个天地,这个世界,只有我说了算。”
她细薄的唇角浅浅扬起:“请问您老人家贵姓大名高堂是否健在可有兄弟姐妹健康情况如何有无不良资产?”
“……什么?”这个反应很难在任何人的预料之内,擎释也不例外,“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她送出爽朗健康的笑容一枚:“毫无意义!”
他惑然:“既然毫无意义,为何要问?”
“可以浪费时间啊。”
“……这是什么话?”
“你没有朋友吧?”不待对方作答,她径自点头确认,“这是当然的。依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和腔调,谁会和你做朋友?帅到没朋友值得原谅,拽到没朋友就是自寻死路。”
擎释静默思考了片刻,说:“优昙罗从来不曾如此和我说过话。”
她嘴儿大咧:“因为你是她的顶头上司吗?”
“她服从我,爱戴我,崇敬我。”
“……”这叫所答非所问啊,大哥。“再问阁下一句,打不打?不打的话,本大爷事务繁忙……”
“他们果然没有撒谎,你变了许多。”
“谁们?”这位兄台是所答非所问的鼻祖不成?
“我的两个神官。虽然被抹去了记忆,睡眠之神仍然可以通过他们的催眠令我知道你的许多事。”
被母亲大人送回老家的那两只跟屁虫吗?她抱拳道:“恭喜恭喜,擎释君果然了得,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本大爷真心羡慕,绝对嫉妒。然后,劳烦您集中注意力,听本大爷一句:您是打,还是不打?打,动手;不打,让行,时间如此宝贵,不该如此浪费。”
擎释缓缓摇头,道:“遑说你,纵是优昙罗本尊回归,也不敢向我挑战。”
“那是怎样?打还是不打?”真心愁死,这位就不能给个痛快利落的答案?不过,这么个曲折迂回,可为老狐狸争取若干时间,她心中的某个角落暗暗支持就是了。
他转身:“你随我来吧。”
“去打架吗?”
“我给你看你昔日用过的几样物品。”
“抱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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