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去,是一位20岁左右的小伙子,他笑嘻嘻望着我。手里的淡绿色灯笼十分别致,记忆中的灯笼都是红色,红通通的又亮堂又喜庆,这款长?圆的灯笼里大概点的是白烛吧?透过淡绿色的纸,打出的光莹莹的翠,柔和,清新,马上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特别上上面绘制的那枝红梅,遒劲的枝杆上,红梅点点。这红梅,分明是我画在夫君“梅”字旁边的啊!画梅的人不少,为什么我能一眼认出是我画的呢?因为我喜欢把靠顶端的那朵梅画得稍大过其他的,而底部紧挨着的两朵花也有自己的特征,一朵是四瓣,另一朵是五瓣,这两朵花下,有三片落红。
自从去了地府,再没有用过灯笼,大抵,如今的人间,除了用来做过年过节的装饰,也没有谁这样晚上打着灯笼走了吧?这是夫君在暗示我什么吗?他到底记不记得从前?若是记得,为什么不来找我?或是遗忘,又为何所以的细节都恍如让我忆起往事?
漫长的一千年,沧海桑田,风云变幻,他凭什么记得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小姐,这边请!”男孩也许是看到我一直在发呆,又温文尔雅的说了一遍。
我这才想起打量他,天眼里没有看出问题,他的确是人。我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四周漆黑一团,我刚到这里他就找来了,不是很奇怪吗?
他的笑容依然灿烂,“小姐是来找人的吧?有缘千里来相会,我能在这里与小姐偶遇,说明我们有缘。”
呵呵,真会说话!只要是大活人,谁与我无缘呢?几十年之后,都会与我在奈何桥偶遇,看他年纪轻轻,如此淡定,自是有备而来的,大概我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我点点头,“好,你在前面带路吧!”
我跟在他身后在梅林中逶迤而行,如果不是走了很久,我想我是悟不出他认路的本领的,两旁边都是红梅的时候直走,并排三株美人梅、三株洒金梅、三株玉蝶梅的时候左转;并排三株龙游梅、三株宫粉梅、三株绿萼梅时右转;对立两株朱砂梅时,便向榆叶梅的方向走去;对立两株杏梅时,向玉蝶梅的方向走。若是素心梅与樱李梅间隔交错时,便在前方一株照水梅的位置调头。
还好幽冥宫的后花园里有大片的梅园,王妃西施命魅收集了七八十种梅花种在里头,因地狱气候冰寒,这些梅花长年绽放。闲得无聊时,我会在梅园里走走,碰上西施在园中赏花时,便会一种一种给我介绍,讲解花的来历,以及故事传说。听得多了,就记下了。
香风摩擦得手臂、脖子痒痒的,像丝滑过一般。这微微的痒,让毛孔收缩得紧紧的,紧得心里一阵阵的麻酥麻酥的,心情自然而然的奋亢起来。在梅园中穿行了近半个小时了吧?我们居然一句话没说,平川结界的小魅们还在等着我呢!我忍不住问道:“帅哥,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他也没问,“小姐看到前面那幢房子了吗?你要找的人正在那里等你呢!”
房子?在哪儿呢?我朝他指的方向张望,哪有有什么房子?只有无边无际的花海,我又极目远眺了一次,仍旧是连绵不绝的花海!难怪是维兴的梅花种植基地,比西施的梅园大了好几倍去了呢!“帅哥,你说的房子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他边走边说:“就在那里啊!哦,可能是天太暗了,你看不见,马上就到了。”
天黑对我一个魅有什么影响?我们本来就是天黑才出来混的不是吗?为什么房子我看不见,他看得见呢?还是他在唬我?
穿过一片美人梅时,他站住大片大片的红梅前一动不动,我扬手拨弄美人梅的枝杆,粉红的层层叠叠的花朵幽香阵阵,娇媚而不妖艳,一时间落粉如霞。
他转过身来,“小姐,马上到了,这里你要紧跟着我走,不要随便乱摸乱碰,请小心。”
说得这么慎重,莫非这里像黄老邪的桃花岛,处处机关,稍有差池便会有很多神奇的体验?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跟着他围着大片的红梅转了1/4圈,他拨开梅枝,“小姐,请进来吧!”
我仔细一看,梅树上没有异样,地上镶嵌的那块黑色的是什么?好像一块砚石,我故意蹲得很低钻进去,手在黑石头上狠狠摸了一把,冷冷的、细腻的滑,没错,是一块上好的端砚。
“小姐,怎么还不进来?错过了时间会被梅花卡住三个小时的。”他催促道,回头看到我摸着端砚,脸色巨变,大喊道:“不要摸!”
我睨了他一眼,一个毛头小伙,怎么跟我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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