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不说话了。我等了几分钟,还不见他说话,便问道:“后来呢?那位女子是他要找的人吗?”这样问,连自己都觉得虚伪,略微有些尴尬,我脸上有点燥热,和他的目光对峙时,迎上他愤怒的目光,我不自然的把头别向一边。
床上那红得炙热的鱼鳞,像西山如意亭边恣意绽放的红梅!刺得我双眼生疼,也刺得我心疼!西山不在了,西山的梅花不在了,我如今在人间,夫君也在人间,可是,我们的初衷还在吗?
我是地狱的魅,他,暂且当他是人吧!是他随我去地府?还是我跟他在人间浪迹红尘?
也许,是我的这个动作,激得丁甲恨之入骨,他缓缓站起来,阴冷的说:“你,就是他要找的人吧?是不是?”
心中有爱的人,不是坏人,我点点头,“也许是吧!”
“什么叫也许是?进了这间房子的女孩,没有一个走出去过,连她们的来去,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唯独你,能光明正大的四处招摇,在我们眼前肆无忌惮,他把你捧在手里,把整个梅园交给你,不是你,还能有谁?”他一拳擂在墙上,“哈哈!亏我那么担心你,生怕你像她们一样。现在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或者里面有些误会?”我试着说服他,更想说服我自己。
“误会?”他冷笑道:“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钰儿,和那么多如花的生命,都是因你而死!只因长了一张与你相似的脸!”
“你真的亲眼看到她们死了?”
“是的,就算把我的眼睛弄瞎,我也不会忘记当时的场景。”他的声音在颤抖,眼睛里的痛楚、憎恨、绝望、惊恐交替,好似又看到了精雕细琢在脑海中的情景。
铺满朱红梅花瓣的席梦思上,那个穿着淡蓝色睡裙的妖娆女子把头从孟崇文手臂中穿了出来,刮开了前额的留海。
“钰儿!”丁甲又惊又喜,居然找到钰儿了!额上的疤痕虽小,但距离很近,恍若他就站在床边,站在钰儿面前。连钰儿脸上的汗毛都看得特别清楚,他伸出手,想触摸一下钰儿额上的疤。然而,摸到的,又是冰冰冷冷的墙。他拼命的拍打墙面,却没有一丝声响!
“钰儿,除了梅花,还有什么?”孟崇文拍拍她的脸,和悦了许多。
钰儿巧笑倩兮,偷窥了他的脸色,调皮的眨眨大眼睛,“还有……房子。”
“房子?什么样的房子?”孟崇文在乎的,并不是眼前如花似玉的钰儿,而是她的回忆。
丁甲顿了顿,“钰儿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很听话,我很疼她。她不是爱财的女孩,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把头靠在墙上,接着说,钰儿的目光,眷恋地停滞在孟崇文脸上,“呃……”她眼珠子一转,指指窗子,“房子里,有那样的窗子,窗子上裱了红色的窗花。我说得对吗?”
孟崇文微笑起来,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嗯,对。”
“那,你欠我第二个愿意了。不许耍赖!”
“好,”他爽快的答道,抓起被子包住她,“再想想,看能想起来什么?”
“树……”
他刹那间笑容可掬,“什么树?没关系,慢慢想!要不要我叫人送点酒菜来,边喝边想?”
钰儿忽然鬼使神差,回道:“喝酒?好啊好啊!不过,还是等我多完成一些愿望了再慢慢喝吧!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对对对,树,什么样的树呢?又高又大的。”
孟崇文赞许的点点头,“钰儿,很好。想起来三个记忆片断,不错了。你也累了,我们明天再想吧!”
“不要,我要接着想!”她转动手指上的钻戒,卖萌的嘟着小嘴,“对了,我还想起来有山,就像梅园这里的山一样,连绵起伏,高耸入云。”
孟崇文的眼神闪烁着,钰儿又说:“还有纸笔,有书架,有书桌,有床,有后院……”她一口气说出了很多。
孟崇文看起来特别高兴,竟然乐呵呵的拍腿大笑,“很好很好,接着讲。”
钰儿见状更是胡言乱语,“有砚台,有墨水,有吊灯,有电脑……还有你身上穿的这件衬衣。”她从背后解开了孟崇文胸前的一颗扣子,细长的手指滑了进去,孟崇文爽朗的笑了,把她的手放到她自己胸前,站了起来。
“怎么样?都说我是你要找的人吧?我说的全对了吧?”钰儿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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