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钟离玉异常地活泼,倾雪也再未见过他如此活泼的模样。
还好钟离玉的不正常只持续了一晚,第二日清晨便又像往日一般,找个地方静静地待着。
白胡子老伯依旧看钟离玉不顺眼,每次看到他不是瞪眼睛就是像黄牛一样从鼻子里哼哼唧唧的出气,后来发现这样瞪着眼哼唧委实有些累,就完全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把钟离玉当成了一坨移动的空气。
而更多时候,钟离玉都是靠在合欢树下,或是飞身躺在合欢树大大的树冠上。
倾雪则是将附近所有的野果都摘了下来,一颗一颗泡着药水吃。
一连吃了半个多月的野果,倾雪有些怀念野鸡的味道了。
越是怀念,偏偏越是有野鸡在附近走来走去,而每次倾雪想抓的时候,野鸡都以风一样的速度瞬间跑走。
在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一只野鸡雄赳赳气昂昂地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过,而那两人依旧无动于衷,一个摆弄药瓶,一个翘着腿老神在在的躺在合欢树上之后,倾雪终于坐不住了。
老伯可以一直吃着野果,钟离玉凭借他那一身乱窜的灵力可以几个月不吃饭只喝水,但是她不行啊,她是只活生生的狐狸,听说过吃素的狐狸吗?听说过有狐狸只吃野果长大的吗?
倾雪觉得,要是再不吃野鸡,她便要成为狐族第一只特立独行靠吃野果长大的狐狸了。
将手中的药水野果放到一旁,走到合欢树下狠狠地踢了一下树干。
奈何力气太小,倾雪踢的脚疼,合欢树却连晃一下都没有。
呲牙咧嘴金鸡独立般晃了晃脚,站在树下仰头喊道:“钟离玉,你不是说过要陪我去学院的吗,怎的这还在半路上呢,你就不管我的死活啦?就算咱们出不去这迷幻森林,你也不能这样消极怠工啊!”
便听沙沙的树叶声响,从一堆合欢树的叶子中伸下来一颗平凡的脑袋。一张惨白的脸就这样出现在绿油油的叶子中间,说不出的违和。
“你不是有野果吃吗,挺甜的,比你在沙漠给我吃的那个好吃很多。”
钟离玉不紧不慢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即便过了几天,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倾雪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现在应该还是病人吧,她还要他去抓野鸡,是不是有些小小的过分?
而且,野果好吃就好吃,他还要拿在沙漠里吃的野果做对比是做甚?难不成那日她心里邪恶的想法早被他发现了?
莫不是那日他只能吃野果解渴,所以便没有与她计较?
今日他幸运地活了过来,还有吃有喝了,如今便想着秋后算账了?或者说给她提个醒儿,让她知道他也不是好欺负的,其实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呢?
有可能。
太有可能了!
倾雪眨眨眼睛,不留痕迹地后退了两步,她还是自己去抓野**
这迷幻森林里有阵法,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转着圈儿再走回这颗合欢树下。
倒是不怕和他们走散。
默默地退回一边,“老伯,我去抓只野鸡,咱今天中午吃鸡呗。”
即便倾雪默认了这个便宜师傅,但还是有些矫情的叫不出这两个字。至于原因,倾雪也想不明白,大概是自己实在接受不了稀里糊涂就拜师吧。
“行啊。”白胡子老伯双眼放光,咽了口口水,“我看刚才从咱身边走过去的那只就不错,挺肥的,你就把那只抓回来吧。”
您既然也想吃,那刚才怎么不抓啊
倾雪心中怨念,很聪明地没有说出来。
若不是白胡子老伯,钟离玉如今兴许真的早已被埋在合欢树下了。若不是白胡子老伯,她不知要吃多少酸酸涩涩的野果了。她感激白胡子老伯还怕来不及。
倾雪突然觉得很悲哀。
整个迷幻森林里只有三个人,有两个是她不能惹的
转身,很乖觉地只身一人去抓野鸡。
去抓那只雄赳赳气昂昂从他们面前走过的野鸡。
合欢花的树叶沙沙作响,钟离玉从上面飞下来落到倾雪面前。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抓野鸡。”
倾雪连忙点头,像捣蒜一样。
至于抓野鸡,她还是第一次亲力亲为。以前觉得野鸡这种繁殖快数量多的无灵识动物是外出旅行的必备佳品,如今亲自上阵方发现野果才是顶顶好的吃食。
“好”不是指好吃,而是容易。
容易见,容易摘,容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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