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干人的冷汗。
陈仲卿将手上沾满的鲜血往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蓝色的布料留下清晰可见的红手印,他拿起机弩指向第三个人,柔和的说道,“是不是我的态度和长相让你们产生某种误会?都以为我像个写诗的,不是像个杀人的?不过当朝律例哪条点明了读书人不能杀人?”
剩余两个人死死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直视他,全然没有刚才视死如归的高傲。
“所以之前的问题我再问一遍,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同样的问题我算到三。”
第三个人浑身颤抖,却依旧没有开口,似乎在忠诚与活命之间犹豫徘徊。
“一。”
他咬紧牙关,没有开口。
“二。”
侍卫长握紧了刀柄,随时准备阻拦陈仲卿继续疯狂的闹下去,要是人都杀光了,他就问不出有价值的问题了。
“三。”
“我说!”
旁边的死士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哭喊着说道,“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陈仲卿笑眯眯的说道,“这不就了解了么?多简单的一件事啊。”
然后抬起手,弩箭对准面前没开口的那个,一箭穿喉。
对方握着喉咙倒了下去。
直截了当,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马车里是这几年北辽在南晋收集的情报,包括一切有价值的军情秘报,早在十多年前,我们就在南晋建立了一个独立的谍报机构,那辆马车还有近几年关于广陵水师内部与北辽私通的谍子秘密,我就知道这么多,我们只是派来刺杀叶黄巢的。”
陈仲卿蹲下身,冷静的说道,“其实那辆马车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什么从北辽南下刺杀叶国柱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谎言,你们这一批和去鹤鸣楼动手的都抱着侥幸心态而来,能杀叶黄巢最好,杀不了也是声东击西,将那份有价值的名单送出城,怪不得裴朝阳和宋官子都盯着这一块,原来还有这么深的内幕。”
“但是你们没有机会了。”
北辽死士此时流露出阴谋得逞的微笑,缓缓说道,“就算现在你知道又如何?马车现在已经出城了,即便是你们现在动手,也不可能再追上了!”
陈仲卿冷笑着说道,“你真以为他们没有算到这一层?北辽的脑袋是不是有点不好使了?”
抛下这句话,陈仲卿转过身把刀和弩箭塞到了侍卫长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们了。”
侍卫长忍不住问道,“那你呢?”
月色如钩,风吹过了深巷,马车上的灯笼在摇晃,冲散了深巷里的血腥味。橙黄色的光芒照亮陈仲卿那张机械、冰冷的脸庞。
“我去一趟鹤鸣楼,刺杀叶国柱本来是为了掩盖北辽谍子的另外一个阴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帮混蛋也同时会在鹤鸣楼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