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的繁华喧闹与城外郊野灾民遍地的样子成截然不同的对比。
宋官子站起身,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对陈仲卿说道,“我这几天去广陵找淮津南一趟,希望能加强两折路北辽的戒备,否则凭借这点兵力根本阻拦不下他们。南晋军只能守不能攻。一直撑到北方精锐南下之后,如果想回汴梁,你可以现在就走,再迟一段时间怕是走不了了。虽然不至于攻破城池,但杭州城起码还要围困十天半月这也是最乐观的估算。”
原本以为这番话能让陈仲卿知难而退,虽然少年的果决心性让他刮目相看,不过战争的血腥不是阴谋布局,权谋官斗输了背后还有一个陈家收拾烂摊子,战争输一步棋便是人头落地。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面,盯着年轻人轻声说道,“你决定好了吗?”
陈仲卿显得风轻云淡,仿佛对接下来的形势有了充分的估算,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我走了,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就毁了。既然宋官子没走,这盘棋就还没下完。九千岁与文官不和,但关键时刻还是识大体的人,不会在这事上犯糊涂。”
一场流贼作乱还不至于把南晋吓得手足无措,宋官子在此两浙路坐镇,流贼也攻不下杭州城,北辽谍子最好的打算是搅乱汴梁的注意力,而不是拿下整片江南。
宋官子把铜钱放在桌面上,店小二贴着笑脸走上前,将铜钱收入怀中。
陈仲卿没有看着对方,而是目光望着安静的街道,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此时整个杭州城都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的迫近。
“我不担心九千岁,我担心的潜伏在暗中的细作。北辽谍子能让我们为了一份半真半假的名单挣个你死我活,肯定还有其他的路数,最关键的人物名字只会在布局人的脑袋里,而不是在一份各路势力虎视眈眈的名单上。”
宋官子的话里透露出弦外之音,即便是裴朝阳都已经被暗中渗透,他不敢保证是否还有其他人已经沦落为北辽的走狗。
宋官子像是想起什么,转过身对身后的年轻书生说道,“我走的这几天,还想请陈公子帮一个忙。”
陈仲卿愣了一下,没想到宋官子居然在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说无妨。”
陈仲卿看着他,心里隐约有种不安的预感。
宋官子将手中的一块令牌摆放在桌面上,他看着对面一脸疑惑的表情,解释说道,“如果杭州有变,我没回来,枢机司见此令牌如见我,你知道我说的意思了。”
陈仲卿默然,只有宋官子不在,躲藏在背后的隐藏人物才会浮出水面,有机会一网打尽,绝不手软。
“关键时刻,你可以先斩后奏。”
“现在,你是枢机司在杭州城最后一道防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