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看着剑锋向夜锦衣逼近,迅速出剑挡开,一个黑衣人向夜锦衣骑得马身刺去,而夜锦衣的马就像是有灵性一样,轻轻打着转,马尾猛地抽掉那人手中的剑。
“不错,风影。”夜锦衣轻轻抚了抚那匹黑马的鬃毛,眼里是一种宠爱,嘴角还带着笑意,丝毫不顾旁边还在为他拼命的沈渊。
“唰唰”
“铛铛”
沈渊以一敌众,很是费力,却依然拼命挥着剑,使着招数,把刺向夜锦衣的剑统统挡回,挡不回的也是被风影一尾甩掉。
而夜锦衣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拍拍自己的马,或是在马上笑着看着马下沈渊和众人搏杀,那种惬意的样子很像是在看一场小小的,小小的,比赛。
“少庄主,你快走啊。”沈渊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众这么久,还要顾及一旁的夜锦衣,况且,沈渊本就不是很擅长武功,很快就筋疲力尽。
“给我杀了这个坏事的家伙。”一个蒙面黑衣人一看进攻了这么久,却没有碰到夜锦衣分毫,再也按捺不住。
毕竟这里距离绝崖山庄并不远,若是再拖,那交代的任务怕是就完不成了。
夜锦衣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蒙面人,又把目光投向正在拼命打斗的沈渊,虽然在刮着大风,可是还是可以看到沈渊汗如雨下,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向下打湿了领口。
夜锦衣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额上的一滴汗随着他的动作滴下,夜锦衣似乎还可以听到那汗水滴落在地的轻微声音。
可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拼了命的拦击,而且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一直在护着身后的夜锦衣,也自然没有看到夜锦衣惬意的笑容。
“噗。”
一剑正中沈渊后背,沈渊吃痛一哼。
又一剑划过来,他的白色衣服马上有一长道红色血迹渗了出来。
“唰”又一剑刺中他的左肩。
他终于有些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大汗淋漓,不停地喘着粗气,尽力的抬头看向夜锦衣,却正好碰上他戏谑的目光。
马上的夜锦衣依旧满不在意的看着他,眼里的嘲讽更甚。
沈渊啊沈渊,我真是小看你了,果真拼起命来不简单,不简单。
我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为了我这个仇人这么不要命。
到底是什么?
蒙面人见机会到了,迅速出剑向夜锦衣腹部刺去,沈渊见状,似乎是忘记了疼痛,猛地站起身,挡在夜锦衣面前,那一剑正中沈渊胸口。
“噗。”一口鲜血从沈渊口中喷出,一丝血从他的嘴角渗下,然后他的眼睛一点点合上。
那一抹妖艳的红色刺痛了夜锦衣的眼睛,他此时的心情突然因为沈渊为他挨的那一剑变得极其复杂。
他的面色一点一点凝重,眸子里终于燃起了怒火和杀意,但那怒火燃烧的是沈渊的脊梁,几乎灼烧了沈渊的后背。
“杀了夜锦衣。”
夜锦衣轻蔑的扫了一眼下面的蒙面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唰”夜锦衣左手挥起,几丝银光闪过。
只是一瞬,那些蒙面人全都保持着一秒前的姿势不再动弹,他们的眼里尽是恐惧和气急败坏。
所以夜锦衣根本不用费力就可以制服所有人,原来他一直就把他们当成小丑戏弄。
“我会回来的。”夜锦衣勾勾唇,死神般恐怖的眼神扫过蒙面人,说罢就便拎起已经陷入昏迷的沈渊,横置在马背,向无境山庄赶去。
夜锦衣刚将沈渊带到鹤半月的云草堂出来,便在无境山庄迎面碰上了任啸云。如果他记得还算清楚,任啸云看他的眼神里是极度的惊讶与莫大的失望。
也许,还有滔天的恨意。
既来之则安之,夜锦衣这样想着,在任啸云走到近旁的时候,客气开口:“二叔好。”
“锦衣,这是怎么了?一身的血,受伤了?”任啸云皱着眉头问道,说着大掌向夜锦衣的肩头拍去,却被夜锦衣下意识躲开。
明知故问,夜锦衣在心底轻笑一声,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
“多谢二叔挂念。”夜锦衣笑着开口,特意将这几个字的音咬的极重。
“无事,只是方才在回来的途中遇见了些刺客。”他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道,又微微靠近些任啸云,压低声音道,“二叔,看到我没死很意外?”
“锦衣是我们无境山庄的少庄主,自然是福大命大,没事就好。”任啸云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只是一瞬,他便笑着开口,并没有去回答夜锦衣问的话。
夜锦衣也没有管他回答的是什么,只是笑的极为温和:“我想把庄中的生意暂时交给子钰,二叔怎么看?”
“让子钰接手?”任啸云本该高兴,但从夜锦衣的口中说出总觉得有阴谋,所以定定地看着夜锦衣,但却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我想,将庄中事务暂时交给子钰,二叔就会费心教导指点他,应该就没什么空闲跟我这个小辈玩什么刺杀的把戏了吧。”夜锦衣反而笑的很温和,加上他说的这句话,让人觉得很惊悚。
果然,任啸云的笑凝固在脸上,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虽然这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没想到夜锦衣就这么大方的说出来。
夜锦衣脸上的笑渐渐敛下去,又往前走几步,再跟任啸云擦肩时停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二叔,锦衣敬你是长辈,所以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若是二叔下次还是不小心做出些什么事情,锦衣可不敢保证二叔还能不能看到子钰娶妻生子。”
而这句话偏偏又有多种意思,要不任啸云死,要不任任子钰死,要不两个都死。
他向来不会这样将话摆在明面上,也不会这样狠戾,可是偏偏,沈渊今天所做的一切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让他整个人暴躁地厉害。
“小子,看来我小看你了。”任啸云额上青筋暴起,眼中嗜血意味浓重。
“二叔消气,别还没等我动手,自己就先暴毙而亡。”夜锦衣笑出声,不顾气的胡子乱颤的任啸云,潇洒走开。
走出没两步,他就又转过身来轻笑一声:“二叔,你的人在林子里傻站着,是你去接,还是我派人去接。”
说罢,他也没等任啸云的回答,便走开了。
任啸云扭过头,眼里尽是戾气:“夜锦衣,我倒要看看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