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锦衣朝赛贵妃阴冷一笑,让后者闭上了嘴巴,这才又看着卫卿笑摊手道:“鸽子身上的东西呢?”
卫卿笑面色冷淡,语气也变得阴冷起来:“我没看到鸽子身上有什么东西。”
夜锦衣轻笑道:“果真没看到?”
卫卿笑松开赛贵妃,转过身子正对着夜锦衣,盯着夜锦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果真没看到。”
夜锦衣微微点点头,微笑道:“那,失礼了。”
说罢,夜锦衣扭头扫了一眼跟在身后不清楚情况的唐辞,轻声道:“走吧,小兄弟。”
夜锦衣与唐辞是标准的萍水相逢,说到底,他们谁都不清楚谁的底细,着实不应该如此熟络,但夜锦衣还并不想放走唐辞。
因为她之前从未见过如此聪慧的少年,此前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好学的少年,好学到无论何时都会将一本书握在手里。
而更能引起她兴趣的,是那本唐辞始终握在手里的书。
她只见过剑客从不放下自己的剑,刀客从不放下自己的刀,因为剑就是他们的生命,刀就是他们的生命,剑在人在,刀在人在。
但是,她却从没见过一个书生从不放下自己的书。
除非,那本书是他的武器,承担着他生命的重量。
深夜,客栈静谧又黑暗,就连守夜的小二也早趴在楼下的桌子上呼呼大睡,连桌上的油灯已经烧到了尽头也未觉。
火焰顺着灯芯蔓延,直到最后一丝白色的绒芯被燃烧殆尽,变成灰烬落在灯油中,这盏唯一亮着的灯也完全熄灭,客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夜锦衣就站在卫卿笑的门前,像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没人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呼吸很轻,很缓,若非是内力极深的人,绝对不会发觉她。
她明明是来找卫卿笑的,但此时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更别提抬手扣响房门打破这深夜的寂静。
她本不是如此畏首畏尾的,若是平日,她兴许直接踹门进去亦或是像梁上君子一般破窗而入了,但是此时很明显与平日不同。
她和卫卿笑因为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缘故开始疏远,连像陌生人一样的客套都快做不到,所以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夜锦衣微微抬头,看着面前依稀可辨的门框,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缓缓抬脚往后退了一步。
“吱。”
黑暗中传来清晰的开门声,令夜锦衣下意识顿住自己的脚步抬起头来。
面前,卫卿笑双手扶着门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即使在夜里,卫卿笑那张溢满冷漠的脸在夜锦衣眼中也再清晰不过。
溢满,冷漠。
当这几个字眼出现在夜锦衣脑海的时候,她身子猛地一颤,又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事?”卫卿笑的手未从门框上放下来,语气也冷淡至极。
夜锦衣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苦笑一声。
“为了那只鸽子?”卫卿笑的语气越发冷了。
夜锦衣摇摇头,看着卫卿笑,轻声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