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停住脚步看向夜锦衣,眸子里尽是诧异:“我听说玉无痕有个女儿叫玉展颜,跟楚修翳是定了亲的。”
夜锦衣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的长睫突然颤动了两下。
有时候不问就是最好的疑问,不答也已经是最好的回答。所以,陆念没有再问,夜锦衣也没有再接话。
沉默的气氛令人尴尬,终于,陆念开口打破这沉默,道:“你既然不是要同我说你身份的事情,那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夜锦衣道:“受一位老人家所托,请求陆公子让我来保管泣血剑。”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陆念的眉头皱的紧紧的,面色也难看的厉害,他的声音冷厉又严肃,带着突如其来的威严与压迫:“是劳叔让你来的?”
夜锦衣缓声道:“劳生前辈忠心为主,令我敬佩,因此——”
“够了!”陆念冷喝一声,涔冷的眼神直直扫向夜锦衣,“夜锦衣,你跟楚家有姻亲关系,之前的事情是你与楚修翳串通好的也说不定,如今也敢来让我把泣血剑交给你?万一你居心叵测,让我如何跟列祖列祖交代,让我如何面对天下豪杰?”
夜锦衣面色未改,竟也抬头直勾勾地看着陆念,道:“之前发生的事情难道还没有让陆公子看清楚事实的真相?”
陆念猛地甩袖背过身去,冷冷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不想明白。”
夜锦衣像是没有听到陆念的话,只大声道:“如果十年前的事情与楚家没有干系,我又为何同楚家为敌,楚家又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与楚家的确关系匪浅,因为我一定要楚家为他们当年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随你与楚家是什么关系。”陆念似是到了忍耐的极限,还未等夜锦衣将话说完,就大步离开。
“陆念你给我站住!”一声冷喝,成功地让陆念停住了脚步。
夜锦衣按着腹部的伤口,也未管又冒出的血渍,只快步走到陆念的跟前站定,盯着他的眼睛道:“想知道楚家为什么要对玉家下手吗?因为我爹那时得到了一本书,那本书叫忘川志。就是那本在天下人看来无所不能的忘川志,它没有给玉家带来幸运,只带了惨遭灭门的灾难。”
夜锦衣抬手握拳揉了揉发胀的额头,顺势遮住已然泛红的双目,只是她的语气依旧冷厉,未尝有退让的意思:“你才二十岁,没有必要为一柄没有血肉的泣血剑断送自己的性命。”
陆念似是被夜锦衣吓到了,愣怔了一下,又突然冷笑出口:“夜公子不过觉得我年纪太轻,武功资历远不及你,因此觉得这剑在我这里就不安全,在你那里就可保无虞。可即使如此——”
“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单凭你一人,你以为可以抵得上几个楚家?!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知所谓!”夜锦衣几乎是怒吼出声,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劝说如何发展成了一场争吵,况且,她与陆念几乎算的上是陌生人。
陆念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心,似乎是没想到夜锦衣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没想到夜锦衣的情绪会突然失控。
夜锦衣闭上眼睛缓了缓情绪,但眉目间仍尽是疲惫,她放轻声音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想这柄剑给无辜的人带来麻烦。但你相信我,我会保管好这剑,也绝不会让我自己因为这柄剑受到伤害。”
陆念只安静地看着夜锦衣,思虑了许久,半晌,他才涩涩道:“你保证?”
夜锦衣闻言,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陆念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保证。”
陆念又紧接着道:“你发誓?”
夜锦衣抬手道:“我发誓,若有负所托,天——”
“够了。”陆念忙出声打断夜锦衣的话,嘲讽道,“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拿天打雷劈来立誓,若真出了事情,就算你被天打雷劈又能如何,罢了。”
说罢,陆念抬手指指夜锦衣衣衫上的血迹,道:“夜公子还是早些养好伤,否则,我断然不会把泣血剑交给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
夜锦衣闻言,笑道:“自然。”
不知为何,两人突然相视而笑,并肩站在楼阁上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