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
她怀念那个曾经无所顾忌随性洒脱的摽梅宫宫主,尤其在之后卫卿笑每次为她难过为她生气的时候。
她不想让别人成为自己的包袱,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他人的包袱。
“不,你忘了。你我初见时,我只是一个站在雪地里冻得肢体麻木的愣小子,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放在我手里的那只红梅花,我到现在兴许都只是一个不懂得爱惜自己的无趣之人。正因为有了你,世人才能看到那个洒脱的卫卿笑。”卫卿笑握住夜锦衣的手,他面上露出些明朗的笑意,像是在安慰夜锦衣,“是,我变了,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害怕失去你。因为我爱你。爱是压在我心头唯一的重量,它让我有了负担,但也让我觉得踏实,觉得安稳,它让我觉得我不再是像之前那般一无所有,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浑浑噩噩地游荡世间。而这一切,除了你,世间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给我。”
“卫卿笑,你给我些时间。”夜锦衣如水的眸子紧紧看着卫卿笑,里面的情绪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卫卿笑皱住了眉头,不是因为夜锦衣说的这些话,而是因为他感觉到夜锦衣的手在颤抖,他知道,只有在害怕的时候,夜锦衣才会这样发抖。
“成亲这件事,让你害怕吗?”卫卿笑眼睛有些酸,他突然意识到,他和夜锦衣的每次谈话,他都会无意识地将夜锦衣逼到绝境。
他想要夜锦衣来直面这些问题,而夜锦衣这十年来已经习惯了用逃避来解决问题。每当他问的越深刻,夜锦衣就越是没有安全感,越是害怕。
可是,成亲这件事,原来也会是一件令夜锦衣逃避的问题吗?
还是说,她并非是在逃避成亲,而是在逃避成亲所带来的责任,她害怕自己无法做好一个妻子,甚至害怕自己没有时间来做好一个妻子。
想到这里,卫卿笑的黑眸猛然紧缩,他突然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还是要报仇?!”
正因为要报仇,所以将自己的生命系在了刀尖上,所以无法将卫卿笑的幸福托付在自己不确定的生命上。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卫卿笑心头的压迫感越发强烈,渐渐发展成一种剧烈的钝痛。好像,下一刻,夜锦衣就要离开他了一样。
“报仇是凌驾于我生命之上的事情,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那至少告诉我,什么时候?”卫卿笑闻言,缓缓放开了夜锦衣的手,夜锦衣的手已经不在发抖,而他的手却逐渐冰凉。
夜锦衣自嘲一笑,淡淡道:“从十一年前到今天,报仇这件事情我不是一直在做吗?”
“报仇就如同捕鱼,无论投下鱼饵多久,都有收网的那一天。我是在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卫卿笑的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这是平素的他最不喜欢自己的样子,可是此时他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夜锦衣要在哪个时候为这件事情做一个结尾。
这样,他好有个准备,有个护夜锦衣周全的准备。
他紧紧的盯着夜锦衣,让夜锦衣再难逃避这个问题。
过了许久,夜锦衣才轻启薄唇:“两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