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看菜单,一条鱼就一百九十九块,瞬间心里叫苦,早知道不该那么风光得意,一副康熙皇帝微服私访的模样。
“两条清江鱼。”苏杭对着一脸媚笑的女服务员,堆着一脸笑说。
女服务员的表情瞬间冻结在一起,恨不得一个白眼翻死他,“就要两条鱼?”
苏杭苦笑着点点头。
女服务员的冷笑没有发出来,倒是萧雪先笑出了声,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苏杭忍不住给了萧雪一个白眼,一脸谄媚地看着叶怡清,见她此刻又是神游物外,完全没有看他,心里觉得很是扫兴。
“哼,装阔的穷小子!”她的“不屑”两个字写在左脸,“鄙夷”两个字写在右脸。
苏杭只是不理她。
“给我来三条清江鲢子鱼,一条清蒸,一条油炸,一条切片生吃,再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各来一份。”萧雪倒是豪气得很。
女服务员脸色有些为难,看了看苏杭,仿佛在说,你们是想吃霸王餐吧!一个比一个能装阔!
“你不用看他,咱们虽然坐在同桌,可也并不熟识,他付他吃的鱼,我付我吃的鱼!”萧雪说话做事倒是随到了她爸爸的法度谨严。
女服务员连声说着“这个好,这个好”,出去的时候还弯了个腰,顺手带上了门。
苏杭知道她家是很有钱的,老爸虽是个学历很高的人,又出身书香门第,是个极为斯文的人,可做了煤炭生意,让人一听“煤老板”三个字,便觉得是个穿金戴银的主儿,当真是辱没了斯文。
尽管萧雪平时嗓门很大,没她爸半点的斯文模样,不过好歹学到了低调,人前从不炫富,吃穿用度也不过是像中产人家。
可她此刻专门为了气一气苏杭,便故意奢侈起来。
饭店的效率倒是不错,过不多时,便把一桌子菜摆齐了。
“叶老师,您别客气,这顿算我的,您爱吃清蒸的、油炸的还是生鱼片,您随意!”
叶怡清只淡淡笑了笑,仍旧扒拉着苏杭点的那条鱼。
苏杭倒是爽快,剔着面前那条鱼,一边剔一边还说“好吃好吃”。
他虽然这几年粗茶淡饭多了,吃这么讲究的清江鲢子鱼实属不易,可他一叶舌头不知曾经尝过多少美味,这链子鱼虽鲜,却并不见得有多好吃。只不过这种时候,万不能短了心气儿。
萧雪看自己的招数不奏效,嘟着嘴生起闷气来,筷子都不带伸的。
苏杭见她这般反应,心又有些软了,忍不住出声安抚:“你吃啊,不能白花钱嘛!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雪忿忿地说:“我愿意凉着,要你管!”
苏杭心里默然,不管多大、多聪明、多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生起气来也是一般模样。
“本来啊,这条是给你点的,你自己要了三条,这条正好我自己可以吃,哈哈!”苏杭忍不住笑着说。
萧雪听完,脸上有那么一点害羞的神色,心想算你有良心。可那害羞转瞬即逝,接着便一把将苏杭面前的盘子拿过来,也不管他已经剔了半边鱼身,剔了鱼肉放在嘴里就嚼,“既然是给我的,还是得我吃。”
叶怡清看了他俩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如他们这般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这个样子。
她吃着那鱼,看着眼前一对冤家,心情略好一点。
可一想起以前的日子,再回头看看自己落得的下场,愤懑悲伤之下止不住地又落下泪来。
苏杭这辈子,对,和上辈子,都最见不得女孩子流泪,哪怕她是老师,还是个被鬼上身的老师。
“要不你还是吃萧雪的吧,反正她只是冲我嘛!”苏杭只是想找些话说,让她缓过这个劲儿。
萧雪白了他一眼,可随即看向叶怡清的眼神变得无比关切,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叶怡清。
苏杭内心戏是,你这个演技,真该去做金马影后!你这个戏很足,我佩服!
叶怡清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抽了一下鼻子说:“好久没有流过泪了,以前一直想哭,却总是没有泪落下来!”
苏杭心里直骂娘,你是鬼,当然没有眼泪了,要不然人都说鬼哭狼嚎呢?你别说漏嘴,让萧雪这个丫头听去了!
“我爱这儿的鱼,谢谢你。以前他知道我爱吃鱼,打听了很久,知道这里的清江链子鱼最正宗,可是他没有钱,带我来的时候,只够点一条鱼。于是他就只点了一条鱼,说是看着我吃,我就说我们一人半条,一起吃。”她娓娓道来,眼里闪着泪花,脸色甚是凄凉。
苏杭这才明白她想吃鱼的用意,心里不禁叹息:又是个伤心人,哦不,伤心鬼。
可是她这番话,苏杭实在是没法去接,只能陪着笑,低声安慰“别哭别哭”。
苏杭这一安慰,让叶怡清明白了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我,我是不该,不该哭的。”叶怡清拭去眼角的泪。
苏杭哂哂一笑:“我这鱼肯定比不上当初的那个味道。”
萧雪在旁边扯了扯苏杭的衣袖,靠在他耳边小声问:“叶老师是不是失恋了?”
苏杭不由得赞许地看了萧雪一眼,心想,你这丫头,让我很看好啊!我倒想着是不是要找个理由跟你解释一番,你倒是帮我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我谢谢你。
他俩四眼相对,要不是叶怡清说了句话,险些忘情。
“你再陪我去个地方吧!去完以后我就不纠缠她了。”
叶怡清这个“她”自然是自己占据的这副身躯,可萧雪听在耳里,却满以为是指叶老师以前的情郎,加上苏杭那个有点吃惊又透着赞许的眼神,她更肯定叶怡清是失恋了,满肚子气立马全都消了,看着苏杭的眼神又开始含情脉脉不说,更是忙把那乱七八糟做法的清江鱼一股脑端到苏杭面前,连连让他吃。
苏杭见叶怡清这般伤情,萧雪偏偏看着又比过年还开心,知道此番是骑虎难下,只得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