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六、随机应变

    越是心怀大智，说出来的道理就越加简单。这一句话，别人看了并不知道具体的意思，但是从小就受仲梅迪教导，又得埃西铎亲自指导为王之道的梅兰迪尔，仅凭这一句话的提示就知道要做什么——让支持人皇的强大力量内部先乱起来，并在其中获得的助力。

    权利斗争，将对方的盟友变成自己的盟友是一种办法，让对方的自己先乱起来也是一种办法。而仲梅迪这句话的办法却起到了两全齐美的作用。具体实际的办法，当然是从精灵种族当中寻找助力。

    最反感希拉娜的精灵领袖会是谁？最应该感激自己说了公道话的精灵领袖会是谁？精灵种族中，谁最敢说敢做，并且不惧种族束缚力？这个精灵一点也不难找。几个月前仲梅迪的下葬日，他送来了超越常例的丰厚吊唁礼；几天前，他刚受到了希拉娜的当面挑衅。

    希拉娜，你还真是擅长把盟友变成敌人啊。

    梅兰迪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匆匆回宫。他当然知道为保种族形象，内斗这种事必须秘密进行。更何况，一旦被人类或是精灵查觉，必然会引起阿诺尔那边的警觉，以至前功尽弃。当晚，安排好国家事务的梅兰迪尔便乔装进入了长河镇。梅兰迪尔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年前，随手将乳母的儿子费奇指派去长河镇做雇佣兵头领，现在居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在梅兰迪尔看来，精灵王应该也很急切的与自己建议联系，联手让希拉娜付出代价，顺便让未来人皇接受教训。所以，只要自己主动与精灵王取得联络，后面的事精灵王会冲在最前面，自己完全可以隐藏在背后使力。可事实却是，想象过于美好。

    一到林地王国直接扑了个空。梅兰迪尔压制着内心的焦燥感，让费奇向林地官员提出了请求拜会精灵王的要求。这个理由，梅兰迪尔想了一整晚，甚至不介意真的给精灵王送上巨大的利益。这个理由是：刚铎王国所有木材的进口权。

    岂料，梅兰迪尔认为足够丰厚的贸易借口，并没有被传递给精灵王，而是直接被林地贸易官员拒绝了。

    “刚铎所有的木材都从林地购买？这笔贸易还真是诱惑巨大。”林地官员谦和的笑了笑，却一直在摇头。“感谢您的诚意。相信您也看到了，林地现在并没有成材的树木，我国目前还在栽种从箩林采购而来的树苗，没有可供出售的成年木材。我们陛下也曾交代过，百年之内不许砍伐国内的任何树木。相比较贸易的获利，无论是我们的国父还是我们自己，都认为让受过战争重挫的森林得到休养和成长的机会比贸易更加重要。”

    该死，我怎么没有想到？梅兰迪尔低下头不断责怪自己。

    进入林地后的确没有见到多少高大的树木，沿途还遇到不少正在载种树苗的精灵队伍。换成平常的自己，早就联想到森林遭受战火催毁，无法进行木材贸易了。又怎么会想出到达林地官员处就直接被拒绝的贸易借口？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让信息通过官员传达给精灵王，让精灵王查觉自己有主动结交之意，尽快从孤山返国？拍了拍费奇的肩，暗示他继续与官员交谈，梅兰迪尔开始了冷静的思考。出乎意料的是，让他找到更好说辞的，居然是尽职的林地官员。

    追随新一任林地国王近十年的贸易官员，多少也受到了瑟兰迪尔贸易天赋的影响。虽然无法获得垄断刚铎木材进口的贸易权，林地官员非常惋惜，但他还是发现了远胜于这笔贸易的财富——眼前的丹登人！能决定刚铎王国木材进口的丹登人，要么是骗子，要么有特殊的身份，可以决定或影响一个国家的贸易取向。争取到这样一个人类，未来的获利又何止一笔巨大的贸易？也正是这个原因，贸易官员才会赶来与尚不明身份的人类面谈。

    露出一个更显尊崇的笑容，林地官员甚至对着其貌不扬的费奇稍稍躬了躬腰。“再次感谢您对林地王国的善意。虽然我们国家暂时不能与您进行贸易，但是林地王国和我们陛下，都愿意与所有的贸易者结为好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向在下透露您的身份？在下也可以根据您的身份，赠予您相应的林地王国入境函。我们陛下，说不定也会亲自与您会面，共商贸易。”

    “他是刚铎国王乳母唯一的儿子。”梅兰迪尔一改低调，先费奇一步接了话。为了使精灵王能更好的明白自己的用意，他甚至走到费奇跟着对林地官员耐心的说道：“他的母亲一直受刚铎现任国王厚待，被尊养于刚铎王宫内。他与刚铎现任国王也有深厚的情义，拥有面见国王不需要通传的权利。”

    林地官员的眼神瞬间一亮，却很快又带着深深的疑惑。好在，仅有一丝怀疑也被梅兰迪尔后面的话打消了。

    扮作普通士兵的梅兰迪尔信誓旦旦的说道：“他叫费奇，两年来一直在长河镇管理刚铎来的雇佣兵。你可以通过长河镇长确认他的身份。“

    长河镇在精灵王的建议和丹登已故三王子的促成下，的确雇佣了刚铎一支队伍负责联合防线。这件事贸易官员也有所耳闻。而核实身份，只需要通过长河镇长即可，林地官员再也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吩咐庄园内的侍从提升费奇一行人的接待标准后，林地官员便找借口匆匆而去。

    梅兰迪尔知道，官员离开后会立刻核实费奇的身份，然后将这一信息传递给精灵王知晓。接下来，精灵王必然会接见费奇。

    从贸易角度来说，有点头脑的国王，都不会轻意错过可以决定一个王国贸易权的生灵。而林地王国贸易接待区域的设置，更是说明了这个国王的贸易方针是“放弃短利，着眼长远”。他当然不会错过建交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