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换些钱好买点盐、醋等东西。可是那收粮的东家却说今年湖南一带大丰收,粮食卖不上价钱。两担大米,才给了我五十个老钱。我整整挑了十里地,好不容易才到这里,如今只换得五十文钱,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纯悫的双眉挑了一挑,寒声说道:“这益阳县难道就只有这一家收粮的不成?”
男子听到纯悫的口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妹子啊!大妹子,你是不知道,这赵强东乃是益阳一霸,他的叔父乃是宜阳县的县令赵浩才。他的叔父也真对得起他自己的名字,自从来到益阳,他通过自己的侄子赵强东欺行霸市、刮减地皮,不知贪没了老百姓多少钱粮。但是这赵浩才是益阳的土皇帝,老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
纯悫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隐隐有火焰闪动:“那为什么没有人向湖南布政使司衙门去告他一状?”
男子苦笑一声:“我们老百姓谁有胆子告状啊!那赵强东乃是一个十足的恶棍。如果让他知道你要告他的状,一家子再也别想安生。”
柳敬宣宽慰男子道:“大哥。别担心。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先拿回去用。”说着从包袱中拿出纹银一百两递给男子。
男子一见,吓了一跳:“大兄弟,你从哪里弄得这么多的钱?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我怎么敢拿这么多的钱。”男子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将银子推回给柳敬宣。
柳敬宣微然一笑,将银子塞进了男子的怀中:“大哥不用担心,拿去便是。大哥你吃了吗?”
男子尴尬地一笑:“我还没有吃。”
“那就在这里吃点儿。”柳敬宣说道。
男子看看柳敬宣,又瞅瞅纯悫,使劲摇了摇头:“大兄弟,像我这种粗人,哪里配得上与大爷们同席。我这就回去了。揣着这么多的银子,我实在不放心。”说着,转身走下酒楼。
柳敬宣望着男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纯悫此时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她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时不时自斟自饮一番。
二人吃罢,算了饭账,一同走出酒楼。
柳敬宣看了看日头,说道:“我们该回去了吧!”
纯悫抬头看了看天,淡淡一笑说道:“天色还早,我们再逛逛。”
柳敬宣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纯悫在大街上继续游荡。他们走走歇歇,看看这里,瞧瞧那边。乏了就在路边的茶馆歇歇腿。直到太阳压西,柳敬宣实在忍不住了。
他紧走几步,来到纯悫的身边,低低的声音说道:“殿下,这天眼看要黑了,再不回去,恐怕就出不了城了。”
纯悫抬头又看了看天,淡淡说道:“既然天色都这么晚了。那就不走了。今夜暂且在益阳县内休息一晚。明日回去不迟。”
柳敬宣闻言就是一皱眉:“公主殿下,你是不是又要惹事啊!”
纯悫柳眉微挑,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你看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本宫已经决定在此休息一晚。如果你想走,只管走便是。把银子留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