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静静的听着庄半城宣读接引,没有丝毫动手之意。
张煜继续用玉牌扇着香风,投去不屑目光,出言打断口干舌燥的庄半城:“庄老板,你也看到了吧,本公子都说那个废物兜里没银子,可你就是不信,非得说他是什么年轻俊杰?”张煜面色讥讽的摇着头,“连这点银子都掏不出来,本公子羞于同他为伍啊。”
张煜的话,同样也是许多人的心声,好歹也是一位郡王,名门之后,剩下的凭证又花不了多少银子,至于囊中羞涩到这个地步吗?
“哦!对了!”张煜忽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忘了庄老板请他来的目的是弹琴了!本公子倒是有个主意,若是武幽王答应弹一曲靡靡风流乐,本公子就替你拿下一件接引凭证,不知武幽王意下如何啊?”
靡靡风流乐是专供青楼之地的风月曲目,一些个花丛老手立刻开始起哄,搞得庄半城有些下不来台,他也正纳闷呢,段平生肯定有钱啊,可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
正在思索待会儿弹奏何种曲目的段平生有些无奈,对于张煜这等死皮赖脸的恶犬,除非一棍子打死,否则就别想安宁,他不过是借此机会找寻一个地方,却引来喋喋不休的阵阵犬吠,段平生想着人怎么能和狗计较?就懒得理会。郭穆望看到他的沉静目光,便没有出手竞拍。
可张煜却认为段平生默认了他的要求,立时笑着拍下一件凭证,丢到段平生所在的包厢门前,朗声笑道:“武幽王,拿好你的接引凭证,咱们可说好了,一会儿定要弹一曲靡靡风流乐啊!”
郭穆看到段平生仍旧面不改色,只好继续等候,而包厢之外却断断续续传来了江湖草莽的嘲笑声,有人更是当场就哼起了**小调。
青梅郡主很是不解,她不知道段平生到底要干什么,明明夜里将炼体奇书借给先天爷爷时,是那般的畅快豪迈,可现在为了几两银子,至于答应那个登徒子的无礼要求吗?李青梅皱着双眉,稍稍听到窗外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声调,便觉得面红耳赤,好在穆先天接到燕王李忠的示意,才出面让稍显嘈杂的会场安静下来,可这样却愈发让李青梅难以忍受,更是想不明白段平生的意图。
渐渐地,末流势力的接引凭证也要拍卖完毕,可庄半城却始终没有听到段平生的声音,心想难不成他要最后一刻才出手?带着疑惑,他扫了眼手中的接引木牌,清了清稍显沙哑的嗓子大声说道:“陶源城,虎威镖局接引凭证,底价五两银子。”
先前始终没有动静的段平生忽然眼前一亮,问向郭穆:“郭兄,这陶源城在何处?”
郭穆有些疑惑段平生为何对此感兴趣,费力思索后给出了一个模糊答案:“好像……在河南道宋州附近吧。”
“不错!陶源城的确隶属宋州,兴建约莫三十年,与本道的道场相距不过百里。”
突然出言的是道化师无四,他没有刻意聚拢声音,因而令所有人都听到了言语,段平生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忽然出言:“五两银子,本王买了!”
他可忘不了身上还背着一个特殊任务,必须将南疆旗老将的一根华发放到桃源深处。可是他抽空查了查书,却从未找到桃源记载,正巧碰到拍卖天下宗门的接引凭证,便思索着是否能从中得到蛛丝马迹,还真别说,通过道化师的简略介绍,让段平生稍稍有了些头绪,可是他的突然出手,却是彻底激怒了张煜。
玉牌重重砸在宽桌之上,张煜腾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叫骂道:“好你个武幽王,不是说好了本公子花银子,你就弹一曲靡靡之音吗?怎么现在出尔反尔啦?”
场间有些喜好起哄的江湖人士旋即出言附和,指责段平生言而无信。
段平生递给小凳子五两银子,让他将虎威镖局的接引凭证取来,又轻轻走到门前将张煜丢来的木牌一脚踢飞,负手而立仪态傲然:“本王不欲搭理你这条牙口都长不齐的恶犬。怎么?真以为主人不说话,你就能一直乱吠了?”
“好歹也是朝廷册封的堂堂郡王,一口一个恶犬,满口污言!”张煜眼眸阴冷,“真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段平生被气笑了:“本王教过你何为天地君亲师,可惜你学不来也不想学,不过是仗着祖辈萌荫的纨绔子弟,凭你也有资格说斯文?当真可笑。别告诉本王,你不知被张家发配幽州的原因,否则,你在本王眼中永远是一条可笑的恶犬!”
张煜立刻被戳到了痛处,这个原因他当然知道,甚至整个幽州城的权贵都知道,但他们忌惮夫子本院的势力选择不说,却不代表没人敢说。
“你!”张煜咬牙切齿,眼中蹦出无尽,“有种再说一遍!”
“自欺欺人的可笑之徒!”段平生摇摇头走回包厢,“既然连人都当不好,那本王劝你安心做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