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但她想赌一赌。
赌他们这些囚徒,或者说“货物”对这个人口贩卖组织的重要性。
如果能闹大,如果途中负责押送他们的那些修士能察觉到地牢里不同寻常的躁动,那这些看守就会失去对他们这些待宰羔羊的绝对掌控。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一直到那柄飞剑再次朝她和云祁刺来、两条手臂都被折断的那个美丽女子彻底失去意识,与他们同笼的那些修士却仍然一动未动。
她能清楚地看到许多人额上暴起的青筋以及紧攥成拳的双手,显然他们也很清楚什么叫“唇亡齿寒”、什么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他们却依然选择了袖手旁观。
如果动了,下一个倒霉的铁定是自己,但如果不动,却有一半的机会看别人倒霉。
这是一笔很好算的账,所以与惊鸿和云祁同笼的十几个人,无论男女,全都选择了保持缄默,置身事外。
对着锋利的剑尖,惊鸿在心内暗暗叹了口气。
如果再给她一点时间,她或许还能说服一部分人,但现在这种要命的关头,她却根本没有掰开揉碎跟这些人痛陈利弊的时间。
云祁却没有多么失望,就算明知是掩耳盗铃、就算明知是自欺欺人,人们也依然会选择顺从自己趋利避害的本能。
他抬手将惊鸿揽进怀里,然后一个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对准了那看守的飞剑。
他救不了她,那么就让他跟她一起前往另一个世界。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生生世世都要陪着她、护着她。
“云祁。”惊鸿的声音虚弱中透着淡淡的歉疚和哀伤,“对不起,我又连累了你。”
在她作为姬叡的最后一天,他为她挡了敌人一击,如果不是羽灵救的及时,他早就已经魂归地府。
在她作为端木惊鸿的最后一天,又是他陪在她身边,那样义无反顾却又那样理所当然的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刺来的飞剑。
抬手抱住云祁窄硬的腰身,她将头埋进他怀里。
如果临死之前她还可以许愿,那她希望这一次他还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躲过生死劫。
云祁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但惊鸿却突然仰头对他绽放出一个千娇百媚、勾魂摄魄的璀璨笑容,然后又趁着他呆愣的瞬间与他互换了位置,并狠狠将他推了出去。
两次转身,一句道歉,短短两三息的时间,又是一次生死别。
云祁双目赤红,几乎才一被推开就又立刻朝着惊鸿站立的位置奔了过去。
惊鸿依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怎么看都带了些即将凋零的味道。
“惊鸿!”云祁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人捏成了碎片,就算明知道会来不及,他却依然用尽了全力往惊鸿身边奔去。
他是那样惊慌失措,朝她伸出的手掌仿佛想要握住最后一丝光明、最后一分希望,看得惊鸿忍不住难过起来。
可再如何难过,她都想给他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