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和狄云仙尊交谈的这一小会儿功夫,那个作为他们谈论对象的奴隶少女就已经挨了在葡萄园里监工的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两鞭子,看得惊鸿直皱眉。
狄云仙尊看到惊鸿皱眉,立刻不怕死的补充道:“她在所有奴隶当中年纪最小,能做的事自然远远不如其他人多,这几天那监工的鞭子有一大半都落到了她身上,要不是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惊鸿就已经闪身出了酒窖。
狄云仙尊看着惊鸿急速消失的背影问云祁,“是哪个不长眼的招她惹她了吗?怎么她一副别人欠了她米还了她糠的架势?”
云祁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再乱说话,小心惊鸿等会儿找你算账。”
狄云仙尊以手支颌,懒洋洋的抗议道:“我哪有?你不觉得她心情很不好吗?”
云祁叹了口气,“她只是心疼魏国的百姓活的水深火热罢了。”
狄云仙尊默了片刻才道:“这不是她该掺和的事儿。”
云祁不禁又叹了口气,“我知道,她也知道,所以她什么都没做。”
——虽然惊鸿这个什么都没做是因为有他看着,但云祁却觉得,只要结果是这样,过程如何他完全没必要跟狄云仙尊细说。
再说惊鸿。
她轻轻松松避开了这位贵族家中来来往往的主人、仆从以及奴隶,只身一人来到了位于庄园后半部分的葡萄园中。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葡萄园里劳累了一天的奴隶们正将他们辛苦采摘下来并已经清洗、晾晒过的葡萄运往位于葡萄园旁边的酿酒作坊。
被爱之狩魂者附身的魏国奴隶少女风芷也正迈着两条小短腿儿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些身高腿长的奴隶们身后,她那双被水泡的发白起皱的小手儿上拎了满满一篮子葡萄。
跟在他们身后监工的管事倒提着鞭子,同样也是一脸疲惫的表情。
惊鸿默默打量了一会儿小小的风芷,却见她虽然又是劳累又是饥饿,而且还被鞭子抽得多了许多伤痕,但她那张青白的小脸儿上却依然是一副再柔和不过的表情。
葡萄被送进酿酒作坊后,奴隶们便被赶回了葡萄园里的窝棚。
那里有两个四五十岁的仆妇在给奴隶们分发晚饭,惊鸿亲眼看到,包括风芷在内的二十几个奴隶,每人都只分到了一个野菜饼子和一碗清汤。
其他人领到饼子立刻就狼吞虎咽的塞进了自己嘴里,风芷却小心翼翼的抱着饼子和汤碗进了那个最小最破的窝棚。
那里面有个比风芷还瘦还矮的小男孩儿正昏睡着,他脸色通红、时有抽搐,就连意识也不甚清醒。
风芷将饼子和汤碗放好,然后担忧地摸了摸那孩子滚烫的额头。
发现他似乎比早晨病得更重,风芷好看的秀眉微微皱紧。
她将那孩子扶起来,让他靠坐在窝棚一角,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端过汤碗喂给那孩子喝。
那孩子吞咽起来已经十分费力,饶是风芷再如何小心,仍是有一大半的汤水都洒到了那孩子脸上和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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