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什么都忘记,乐呵呵地跟着他跑了。
现在想想……蠢哭了!
“怎么还不起床?”边白贤淡淡问。
白白不高兴了!——陆良人得出这个结论,然后仔细回想一番才发现,不只是现在,边白贤跟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不高兴,难怪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少年的身周总是冰雪深冬。
……必须和自己最讨厌的人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高兴?
……是不是没了我,你会更快乐一点?
想到这里,陆良人突然红了眼眶。
看着陆良人的眼睛,边白贤下垂的小狗眼里多了几许认真,他又走近一步,说:“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你早就起来了,还有眼睛为什么突然红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感谢那张退热贴,刚撕下退热贴的额头不但不热,反而还有点凉。
“也没有发烧啊。”边白贤自语,然后盯着她问:“你到底怎么了?”
……白白,姐姐知道错了,不该霸占你的生活。
……但是我笨,我不知道要怎样走出去。
……白白,你乖,自己走好吗?
陆良人的眼眶又红了一些。
“说。”边白贤声线压得很低。
陆良人以前只知道他这是生气的前兆,今天却陡然意识到,这其实也是他心烦的终点。
烦躁和不满的终点,再过去一点就会变成生气和愤怒,她不想让他生气,所以说了:“我想睡觉。”
声音很低很轻,像极了没睡醒的样子,可实际上她是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病痛折磨着身体,却让她的心灵得到解脱。
“还想睡?”边白贤眯了眯眼睛,目光咄咄地盯着她看。
陆良人逃避似的闭上了眼睛——都怪我没生出你喜欢的样子,反成为你最讨厌的那个人。
冰凉的手掌再次覆上她的额头,轻柔地像是一片云。
过了一会儿。
“想睡就睡吧,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边白贤的声音有点疑惑不定。
陆良人知道他怀疑了,边白贤是很聪明的,从小到大她很少有骗过他的时候,所以她才要闭上眼睛,免得被对方发现什么破绽。
白白……
你的麻烦精要自己独立了……
你高兴吗?
陆良人猜想他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关门声很温柔,不像平时那么大声。
陆良人躺在床上,慢慢地等。
等到周围空气里再也没有边白贤的气息时,她松开被子里已经被拽到变形的退热贴,睁开眼睛,泪水慢慢滑落。
陆良人印象中的边白贤一直是很可爱的,爱笑、爱玩、爱闹、爱生活……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弟弟。
他会跟她争吵,会跟她打闹,然后被妈妈锅铲一拍,立刻焉了吧唧的老实下来,两腮鼓成青蛙脸。
但是——
现在的他们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冷漠和刻薄,是对不喜欢的人最有力的反击……白白,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现在还不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