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得胜回京,还保不住爵位?”
“过了河,还不拆桥,等什么?”阿秀不多解释,只反问一句。
柳相是利用周家!
周宓猛地惊醒过来,若是灭了梁,或是忠亲王得力,周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心中惊疑,面上仍强作镇定:“若真如姑娘所说,我周家,该如何过这一关?”
“韬光养晦,远离柳家。”
“要我韬光养晦容易,不带兵嘛,日日喝酒作乐正好!可这远离柳家,如何可远离?”
阿秀微微往前踱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周将军可是身在局中,看不分明。世间本就不止一条路,若柳家这条路是死路,何不另辟蹊径?”
周宓一愣,如今除了柳家,还能靠谁?
阿秀却不再解释,转身要走:“周将军乃聪明人,回京见机行事即可,只要记得,死路活路是哪条路,就好。”
周宓也不敢留,只觉全身都湿透了,眼睁睁看着她出门而去,唤人道:“来人,拿笔墨来!”
阿秀回到后院,众人便围了上来。
三行哈哈一笑:“看吧,我就说不用担心的。”
那鼠须汉子首先道:“姑娘没事吧?那周宓没难为你?”
阿秀微微一笑:“没事,刚好民女有相面算卦之术,与周将军倒是相聊甚欢。”
众人听说她是去给算卦的,方放下心来。
那秃顶汉子似是领头的,闻言挑起眉,微笑道:“姑娘还有此本事?不如给我兄弟几人算上一卦?”
阿秀欣然坐下,围坐在院中廊下火盆旁,抽出一根未烧尽的柴枝,在地上推演起来。
众人走南闯北,算卦的也见过不少,都是或用铜板算金钱卦,或掐指算时辰八卦,却没见过那柴枝推卦的,一时看得呆了。
不一会儿,阿秀抬起头来,拿着柴枝点着地,看着五人道:“几位兄台此行皆顺,必能心想事成,此乃利国利民的大功业。”
五人相对一看,有的喜上眉梢,有的不动声色。
鼠须汉子笑着道:“那姑娘可知我们此行为何事?又何时能大成?”
阿秀见他有所不信,也不为意,见这五人不似普通人,各有本事,有意结交之,便道:“不瞒各位英雄,方才听我兄弟说,诸位是要去投军的。只这卦象来看,诸位的目的是不是孟之南,而是江之南,看来诸位,是想去越国参加义军。”
五人又是面面相觑,刚才阿秀走之后,他们才和三行谈起如今天下形式,言语间也就说了对孟当朝不满,并未清楚说明目的何在,见阿秀竟然一言道破,都是心下微凛。
秃顶汉子肃然道:“姑娘高明,我五兄弟,正是不想看各国窝里斗个火朝天,任了那歹毒倭贼占我土地,奴我百姓。听说越国义军杀倭奴贼子最是豪勇,我等区区几人,也去凑个热闹。”
阿秀继续道:“英雄当如此,小女子替天下人一幸。诸位的贵人在台州,正月是最好的时机,诸位可要加紧时间赶路,若是错过,就太可惜。”
“正月?会发生什么事吗?”那年青汉子问道。
阿秀站起身来,伸开手掌,似在抓握那卷着雪花呼啸而过的北风。
“江之南,正月变天,新日升起,由东及西,席卷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