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繁长的梦境。
雾气,白蒙蒙的雾气。
雾气中有一片熟悉的竹制的小屋。
小屋前有一少年。
少年自知事起,就在屋前练刀,每天练刀八个时辰,雷打不动。
每天陪着他的只有屋檐下的八个风铃,每天起的风不同,风铃的节奏就不同。
叮铃铃,叮铃铃,风铃的声音。
少年练刀练累了时,总是会看着这八个风铃发呆,耳边总会弥漫着风铃声。
风铃是他的朋友,风铃能看懂他的刀法,风铃能懂他,仿佛是的。
他是孤独的,刀亦是孤独的,八八六十四路催魂刀已经被他练到极致,同境界的人没有人能接住他的刀,但他仍不满足。
他每天仍苦苦练着,周而复始。
他怕他一旦停下来,就会颓然落拓下去,而不知道去干什么。
一晃八年的时间,年年月月日日如此,枯燥却有意思。
直到有一天这里来了一个弹琴的女人,弹得是八玄琴。
无论起什么样的风,八个风铃的节奏怎么变换,女人的琴音总会很契合八个风铃的节奏,浑然一体。
自那时起,少年练刀的时辰就开始骤降,从八个时辰,变为七个时辰,六个时辰,五个时辰,四个时辰,三个时辰,两个时辰,一个时辰。
慢慢的,少年不再练刀了,每天只听女人弹琴,每天只看着八个风铃。
琴音和风铃声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自那时开始少年的刀法开始不一样了。
少年忘了家传的六十四路刀法,只记得八个风铃的声音,八个琴弦的音调,刀法也只有八式。
八式刀法练成之日,破风斩雷。
威力连少年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的父亲赵奢曾评价这八式刀法是魔刀,前四刀和后四刀一个天一个地,一刀更比一刀强,而且可怕的是此刀法可摄人心神,中刀者都好似听到过风铃的声音,死的莫名。
“括儿,你要记住,此刀法慎用,这刀法有魔性,你莫要迷失了自己……”
父亲的叮嘱声,仿佛就在耳边。
八玄琴不停,琴音萧瑟。
然又有一个温柔的声调在耳边,“括哥,前线打仗了,你要去吗?你还会回来吗?”
“我会回来的。”
……
“我回不来了,照顾好自己。”
少年被万箭攒心而死。
……
一晃如梦。
白泽兀自从梦中惊醒,眼睛酸涩想哭,背后全是冷汗。
“你醒了?”
睁开眼,面前却是一脸贱笑的薛神医的那张老发鹤皮的脸,满手都是缠满的纱布。
白泽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是哭不出来了,下意识的嘴角一勾,却要发笑。
薛神医道:“辛亏有我,不然你就算能杀了黑鸦道人,你自己也要挂掉。”
白泽含笑,一语不发,笑的很丑。
薛神医道:“我竟没想到风铃八刀竟如此厉害,当年世家公子中称你为刀法第一是有道理的,你可是越了一个大阶杀人啊。据说你杀黑鸦道人用了三刀,其实只有两式刀法,一招自下而上的抽刀,第一刀风吹铃动,第二刀,琴瑟音起,却是跃起劈下的刀法。我记得第三刀好像叫琴铃和鸣,第四刀……第四刀,你出过第四刀吗?”
薛神医说着手也跟着比划着,却有一股喜意,“你可知现今几百年的炼气史,能做到这般,在炼气筑基期就可杀星态巅峰高手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剑君主,二十二路踏云剑法,连云天。还有一个就是魔君楚飞。”
白泽还是笑,一语不发,神情呆呆的,仿佛对薛神医的话并不感兴趣。
薛神医又叹了口气:“其实现在这个时代的高手同等阶的远没有我们那个时代的强,这个时代的大道有缺,进阶的好似太容易了,你要知道在曾经那个年代我是没什么习武天分的,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靠着记忆中零散的法诀竟然也练到了星态巅峰。”
白泽的眼神变了,奇怪的看向薛神医。
薛神医愣了,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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