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一眼,很短促便移开,随即快步出了大殿,这一次,他明智地收拢好自己的神识,没有去试探冬离的。
空而敞的大殿陷入沉寂,冬离原本想等着莫凌先开口,给她些解释,不想他竟是这般沉得住气,自斟自饮了五六杯茶仍不见开口。
冬离咽了口唾沫,决定再等等,也许他是真的渴了,早上从沧河殿赶回,日落之前就抵达雪凌山,用时如此之短,想必一路耗了他不少心力,他需要歇一歇。
然,他接连又饮了五六杯,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她等不下去了,吐了一口浊气后就上前两步,声音不高:“现在没有别人,君上可以说实话了吗?”
莫凌闻言搁下茶盏,抬起头来,倒是回应得干脆:“你要什么实话?”
冬离怔了怔,她想问他关于她的真实身世,关于她的亲生父母,可转而又想,就她这等天赋,难道还指望自己出生尊贵不成?
所以,她问的是另一个问题:“您在丹峰大会上所说的话,不是真的吧!”
语气近乎肯定,不是反问。
莫凌接着又饮一杯:“你认为真便是真,认为假便是假!”
又来这一套,冬离有些急躁,却无从发作,只好自嘲一笑,无奈说出实情:“怎么可能是真?别人也许会相信,可我自己知道自己,不过一具实实在在的废材而已!”
“谁说你是废材?”
“如果不是废材,何以天生体障?何以体障既除,我连最基本的吐纳都做不到??”
这句话是冬离这三年隐在心底深处的痛,原以为体障驱除之后,她可以畅通无阻地吐气吸纳,但事实上,除了能感觉到自己不断地在消耗体内的元气之外,她感觉不到自己吸纳进哪怕一丁点的外界灵气,她不敢说,不敢跟莫凌说,怕说出来会令他对她失望,于是她就憋在心里,反正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失望,习惯了自我安慰,所以不能吐纳的事,她一直在私下消化着。
这会儿说出来后,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是眼泪却在这时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伸手飞快抹去,不敢去看莫凌的脸,不想在他的脸上看到惊讶和失望。
“你不是天生体障!”莫凌重新捏住杯子,倒满茶水,杯口入唇之际,“你也不是废材!”
闻此,冬离苦笑:“君上,您不用安慰我了。
“是不是安慰你,很快你就能知道!”莫凌说这话时,口吻自信得不容人怀疑,冬离不由面上一怔。
“我若不是废材,那为何您已经把那些蔽障清除了,我还是无法吸纳这天地间的灵气?”
“谁说你的蔽障全都驱除了?”
听及,冬离一脸呆懵:“不,不是吗?”
莫凌将杯子放在案上:“你的体障并非天生,你体内除了遍布极浑厚的蔽障,还分布着一股极精纯的元气,元气量很大,如果将你的蔽障全部清除,那些元气势必给你带来性命之忧,所以,我并没有清理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