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了!”
莫凌蓦然起身,双手背负,俯视还在对他仰望的冬离,薄唇张启:“是我疏忽了,是我少虑了,一直忘记提醒你一件事,我对你的确是宠溺了些,但也仅仅限于宠溺,无关情爱,过去无关,现在无关,今后更是无关,这个你须谨记!”
丢下这句,他便拂袖而去,清冷的玉石地面映得他本已冷绝的背影越发遥远,冬离双眸中原本到处弥漫的迷情随着他的脚步一丝一丝地抽离,而已经上登到她头顶的酒意也在同时一寸一寸地退离她的脑际。
外面已经看不到莫凌的身影,可她还是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耳边则是回荡着他离去前说的那句话,她的脑海一遍一遍重复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可是这一刻,她就像个不识几个字的幼儿,虽然能够模仿着说出音节,却理解不了音节所代表的意思!
直到月亮悬至她的视野中,直到月华肆意地洒进大殿来,她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他说,他对她仅限于宠溺,无关情爱,过去无关,现在无关,今后更不会有关了,末了还提醒她要对此谨记!
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难堪的事情吗?还有比她更悲催的人吗?那个罗衣顶多是被拒了问情帕,那个尤欣欣顶多是被送回东焱域,相较于她的遭遇,她们所受的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可某人还口口声声说宠她,有这么把人宠得体无完肤,把人宠得颜面尽失的吗?
冬离想着想着,就想到自己白日对莫凌所做的借酒壮胆之举,委实太过主动了些,难不成是受了罗衣和尤欣欣二人的感染?
甩甩头,她阻断了为自己找理由的思路,脸颊火热得不行,紧接着就是一通胡乱呢喃: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做出那等事了?这雪凌山还能待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偏殿,明知莫凌应该在竹舍,却不敢往那个方向看一眼,迷迷糊糊爬到床上,突然间就癫狂似的连番打滚,让自己晕过去,希冀着醒来以后,一切不过梦幻一场,她什么都没有做过,莫凌也没有说过那些话,所有日常都会照旧,他授她口诀,她尽心修炼,如此岁月静好下去!
只是这些不过奢望,夜越来越深,可她的脑筋却越来越清醒,清醒后她就开始深深地自责,觉得莫凌单纯地对她好,她不但不真切感激,还亵渎他的灵魂,对,就是亵渎。
明知他是真正的炼气士,不能堕入俗世红尘,可她偏偏要拉他下水,这是应该对恩人做出的事吗?
就算他对她做得种种一定有他的缘由,但她自己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得了那么多好处,非但不予回报,还尽行猥琐之事,真真可恶,莫说莫凌,连她自己都觉得从此该直不起腰板了!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怎么办?怎么办?
明天以何面目见他?
装醉,装醉得深沉?
对,这个好,醉了,她是醉了,她醉的厉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然后就好面对他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她自己骗过去,只有自己先确信了,才能在他面前表现得不心虚!
于是,她跑到殿后,从树下将剩下两坛葡萄酿都挖了出来,然后抱回殿内,就地坐倒,拔了瓶塞就仰头往嘴里灌酒,顾不得什么坛子不坛子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她已经受过更丢人的事了,这点小节,她不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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