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穿嫁衣呢。”
嫁衣是火红的罗裙,用七彩斑斓的丝线绣过。
牡丹花艳,凤凰欲飞。
严筱玫亲手为自己绣制的嫁衣,世间最美。
这件嫁衣,是自从遇见石秀才那天。
一针一线,都是对他的爱恋。
爱他清贫自骄,恋他气节独傲。
雨桑月影下,终于为他穿上红裙。
石秀才等在远处,唯有状师陪在她身边,是第一个有幸看到她穿嫁衣的男人。
因为她耍了赖,要状师做她的送嫁人。
状师苦笑过:“我有那么老吗?你居然把我当干爹?”
她扬眉俏笑:“我把你当爷爷。”
随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石秀才,采桑女轻轻一叹:“当初你说,你懂死后还阳,我还以为是指秀才,没想到是说刮地油。”
“还叫他秀才?以后要叫相公了。”
被她认做了爷爷,白无常干脆就老气横秋。
相公,好羞人的称呼呢。
婉儿一笑,新娘低眉。
“为什么要青砂遮脸?”
他终于问了这个问题。
“如果我幻化一个绝世美人,当然人人都会讨好我,又怎么能得爱慕的真心?”
原来是小妖精的心计。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
不仅仅是小女人的把戏?
“我在幻化人身时,刚好在桑树下,落下一片桑叶,遮住了我的左脸,我觉得这是上天的护佑。”
她顺其自然,笑得天真。
“修仙也不必太执着。”白无常驻挺脚步,对她轻说前辈佳人:“昔日隆中诸葛亮娶了无颜女黄阿丑,世人皆说俊郎娶丑女,但诸葛亮却美不胜收,说他夫人是月下无双的美人。”
月下无双?
采桑女眼睛一亮:“难道黄阿丑是仙子,也是会幻化的?”
“若阿丑不是仙子,又怎会有木牛流马,诸葛连弩?”
难怪大才诸葛亮会对夫人千依百顺,万般呵护。
说过前人,白无常轻轻一笑:“前有黄阿丑,今有采桑女。”
话音凭落,白无常伸出两指,轻轻揭去采桑女遮面的青桑叶。
“月下无双的美娇妻。”
青砂印记不再,月下出水芙蓉。
将桑叶丢在夜风里,白无常得意的一笑:“摘花采叶这一手,我是看别人揭去遮面红花时偷学的。”
新娘含羞在眼前,已经看呆了石秀才。
“傻小子,严筱玫是仙子,仙子当然人间最美。”
不管她是美若天仙,还是丑女无颜,我注定都会疼她一生一世。
秀才的目光,不肯离开采桑女的羞怯。
“傻小子,还不跪下!”
一脚踹软了秀才的腿,新郎已经下跪。
新娘婷婷,陪他一起。
拜过了天地,笑弯了月亮。
夫妻双双给白无常敬酒时,听他笑问新郎:“秀才,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石竹风。”
白无常喝了喜酒,笑得深意。
严筱玫,石竹风?
岩石筱竹,红玫沐风。
他们名字纠缠在一起,已经美丽如画。
本来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