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袖走在长城上。
目苍茫,心凄怆。
远处飘来肉香。
低头看,是蛮军支起了大灶,炖了肉汤。
他们已狂妄的毫无忌惮,在阵前用食。
烙饼卷着肥肉,大碗盛着肉汤,蛮子们吃得欢声笑语。
而自己的兵士呢?
颜嵋孝苦叹,只有米汤与菜叶子。
被围已经几个月了,朝廷只给补了一次粮草辎重。
消耗的越来越快了,兵器库里可供使用的箭支雷石也所剩不多了。
也许能再挡三次蛮军的强攻?
兵士们的报国之心雄壮,不怕与蛮军死战,就怕在死战之前,断了口粮,被活活饿死。
总兵走上阵前,身不着戎装,手不提寸铁,这倒也不并不奇怪,因为颜嵋孝毕竟是一介书生。
可是,城上的兵卒小校们看到了总兵大人,居然无人理睬,甚至连个笑模样也没有。
这不禁让人尴尬。
那么,又多了一个担忧,在兵士被饿死之前,也许要军队哗变。
然后,斩了我这个总兵,出城迎敌。
可以想像的是,这场战争,必定血泪横飞。
结局是,全军覆没,长城被破,国土被抢,百姓遭难。
敌军在用食,我军也派饭了。
粥越来越稀,每人也只能领到一个粗面馍馍。
很可悲,青菜里居然混了树叶子,甚至是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草根子。
兵士们在轮流吃饭,城墙头戒备森严,总算军纪没乱。
颜嵋孝也去领了一个粗面馍馍。
掰成小块,嚼成细碎,依然干涩难咽。
可是,仍然要将它吃完。
因为自打接任总兵的第一天起,颜嵋孝的伙食就与兵卒们一样,如果不吃,就是要饿肚子。
慢慢走到城沿的细窄处,台阶上半躺着一个卸下皮甲的小卒。
他吃馍的时候,似乎十分享受。
悠闲得像是躺在自己家里。
这不免多招惹了颜嵋孝两眼。
小卒年俞三十,竟然有一副好样貌。
他的手指修长,皮肤光滑,看不出终年被风吹日晒的痕迹。
新兵?
三十几岁的人,为何要投军?
颜嵋孝突然有了兴致,想和他聊几句。
事实上,不想停下脚步也不行,因为台阶细窄,已经被他半躺去了,而他又没有让开路的意思。
“为什么投军?”颜嵋孝轻问。
“因为吃得好。”小卒仰头看了看总兵,微微一笑,侧了些身子,让出了半个台阶之位。
吃得好?
看他这副眉目,并不像是挨过苦日子的人,这么难咽的粗面馍馍,他竟然觉得吃的好?
颜嵋孝坐下时,小卒递给他半个馍,扬眉一笑:“一口塞进去,用力嚼,会越嚼越香。”
听了他的话,嚼了他的馍,果然越嚼越香,油味儿十足。
正在皱眉不解时,听到小卒几声笑:“兔子这种东西,下崽儿的速度实在很快,一窝好几个,不停的下呀下,要是军里多养些兔子,天天都能有肉吃。”
难怪馍里滋味十足,原来竟是夹了兔子肉。
在颜嵋孝眼睛一亮时,又听小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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