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割脸,冬雪塞口。
一条白绫的两端,拴着两个互相指着骂的人。
杂技王骂道爷,是你自己触犯了神灵,为什么要拖着我陪罪?
道爷骂杂技王,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怎么能触犯天怒?
提着白绫,飞在空中的是不可方物的美丽少女。
她听着两个人的纠缠不休,骂的五花八门,陈年旧事翻出了一箩筐,像两条为了骨头打架的狗。
美丽少女,一声娇笑:“只是带你们沐浴还愿而已,又不是要你们去死。”
神仙有所不知的大能,他们俩早就知道,他们的这点鬼心肠,早就被仙姑看穿了。
否则也不会现在哭哭啼啼,向仙姑告饶,只要仙姑放过我们,我们一定给仙姑建祠堂,让仙姑永受我们子孙的香火。
无心理会他们说的谄媚话,少女将两个男人提到一片无垠的冰湖上空。
“这片湖水很美,你们就在这里沐浴吧。”
湖面成冰,足有七尺厚,一片白茫茫。
如果把湖面的冰,凿出一个窟窿,别说沐浴了,就是用手蘸一蘸冷湖水,手指头也要被冻掉了。
仙姑让他们沐浴,他们敢说个不字吗?
杂技王虽然一肚子坏水,但终究是买卖人,一想到要在冰水里受罪,几乎快吓破了胆。
道爷经常在深夜里的墓道穿梭,还算有几分胆色,事到临头,也只能顺从,盼望在受了罪后,仙姑能留他一条活路。
“有劳仙姑将我们慢慢放下去,我们立刻凿冰沐浴给仙姑看。”
道爷的唯诺求饶,招惹少女冷笑。
“慢慢放下去?你想得可真好。”
话音一落,少女抡动白绫,将两个男人打成离弦之箭,刺向冰湖。
周半城的厨房上空,炊烟袅袅,周半城跑向厨房时心急火燎。
他生怕厨子手快,杀了他积攒半生的锦鲤。
刚跑到厨房门前时,与冲出来的厨子撞个满怀。
此时顾不得叫疼骂人,周半城的冷汗湿透衣襟,他揪起厨子的衣领,问的心急如焚:“我的鱼呢?”
厨子的面色苍白,也是一脑门子汗,脸上的表情古怪:“我正要去告诉老爷这件事,鱼在水里化了。”
鱼化了?
这是什么鬼话?
周半城甩开厨子,跑到厨房里,看到地上摆着许多盆水,水盆旁边站着府里的其他厨子,一个个的面目呆傻,像中了邪一样。
先前与周半城撞在一起的厨子,随后跟进来,在老爷耳边唯唯诺诺:“把鱼搬进厨房的时候,还好好的,等我们想杀鱼的时候,这些鱼就在盆里面化了,所有人都看见了,绝对不是我们偷的。”
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这世界上哪有不偷嘴的厨子?
可这些锦鲤干系少爷的性命,就算再借厨子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私吞一条。
周半城默默无言,转身走出厨房,他相信了。
刚才亲眼看到道爷请来仙姑,仙姑腾云驾雾,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相信的呢?
反正池塘也填了,鱼群化就化了吧,全当它们随仙姑成仙了。
从此以后,周半城再也没见过他积攒半生的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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