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楚修泽不禁苦笑,眯眼瞧着跳动的烛光道,“难道公主真的以为降臣的生活就那么好过吗?将近九年了,这九年里,我活的生不如死。如果不培养点儿自己的亲信,此刻早已是白骨一具了。”
“那你...”苏琬清垂下眼帘,“除了南楚旧宫人,还有谁是我们的人?”
“微臣今日请公主来,不是商讨这些事的。时间紧迫,还是说说公主您自己的处境吧。您那么想处置了刘妃和宋氏,可偏偏她们却屹立不倒,一个也没进冷宫,您知道为什么吗?”
她的确不知道。
楚修泽笑了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渐渐靠近烛苗,“大夏皇帝心深似海,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玩弄权术,也最忌讳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透。宇文彻文治武功,若是轻易让公主看清晰了,那就不是横扫江南的霸主了。”
“我还是不懂。”苏琬清直接道。
楚修泽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丝不苟地说,“公主要对付自己的对手没错,可您操之过急了,无论是刘妃的事还是宋氏的事,您不该掺和进来。您为她们设的圈套,宇文彻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么相比之下,您受的委屈根本不值一提。”
“...”
“您不该欲擒故纵,已经知晓绢灵的身份,却依旧放纵她,甚至故意算计宋心彤,让她误以为您和外男苟合,从而设成局中局!”
“...”
“大夏皇帝素来宠爱心思纯朴的女子,即便她们没有宠爱,他也不允许她们受到任何欺凌。贤妃、淑妃是如此,承乾宫里的敏姬、瑞嫔也是如此,公主明白了吗?”
苏琬清只觉自己脑子嗡嗡直响,似乎有千万只蜜蜂在围着自己打转。难道真的如楚修泽所说吗?
“我知道了。”她阖目轻声道,又问楚修泽,“你既然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为何此前一直拒绝于我?”
楚修泽无奈叹道,“宇文彻生性多疑,对万事万物皆存在戒备之心,何况是我这样的身份,若举动大了,自然会引起怀疑,届时公主的身份就不免会暴露。此外,我尽管有自己的人,也只能用来保命,怎么可能与皇帝直接抗衡!”
原来他一直不愿与自己合作是怕连累了自己,苏琬清顿时觉得有些羞愧,“我懂了,我会慢慢领悟的。今日夜色已晚,我该怎么回承乾宫?”
楚修泽面色始终波澜不惊,只是眼波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苏琬清心想,如果他没有经历灭国之灾,也未曾卑躬屈膝地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一定是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或许与大夏皇帝不相上下。
“过来之前,德远可曾告诉你,让贴身宫女去翊坤宫等候?”
“说过了。”
“住旁边下舍的兰溪是我们的人,让她陪你去贤妃那里,到了那里,你自然就能回承乾宫了。”
“为什么?”苏琬清愈发迷糊。
楚修泽帮她将斗篷戴起,“因为贤妃,是南楚派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