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将她按在梳妆镜台前,铜镜中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处处皆透着小巧灵动。再配上梅红色绣百花的裙装与银钗步摇,更多了一丝持重。两者并存,并不觉得有所冲突,反倒是让人觉得不可亵渎。
“今夜是如何安排的?”
苏琬清抛开繁杂的思绪,只道,“年三十夜,皇帝依例会留宿贤妃宫中,所以特准姑姑陪我在宫中住一夜。稍后,清儿去参加大宴。待正式开始,宫巷中空寂了,再由画琴带领姑姑过去,她自然会将恪侯指给您看。”
长公主轻声“嗯”了,便是没有异议,“贤妃这几年做的倒是不错,大夏皇帝倒是一如既往地信任她。”
“贤妃是姑姑的人,进宫之前,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刚刚进入皇宫,我是怕你思绪不稳,贸然与贤妃交好,以致引起怀疑,从而暴露身份。”长公主顿了片刻,想了想道,“今后你也不能完全依靠贤妃,我希望有一天,你的位分能够超越她!”
苏琬清知道这很难,但在长公主的要求下,她不得不答应。她想,自己这辈子已经没什么盼望了,即便南楚复国,她曾经失身于夏皇,也没有脸面再回归宗族。到那时,也许她会青灯古佛,残了此生。
神武门上的鼓声响起时,太和殿里的大宴也开始了。皇帝、太后与贤妃于正前方而坐,五品以上的六宫妃嫔分列于两侧,并以珠帘相掩,再往后则是肱骨大臣与皇族贵胄。
楚修泽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他难得收拾的清爽俊逸,一袭水紫棉袍显得人精神了几分,剔去下巴上的胡茬如白面小生一样。
画琴指了指,“夫人,那个就是恪侯。今日一瞧,这恪侯倒也长的不赖,都是往日里太邋遢毁了这俊俏的脸了。”
长公主只瞧了一眼,身上便失去了力气。像!真是太像安南郡王了,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以为自己的四弟又回来了!
“恪侯今日这么一倒腾,真是亮人眼,奴婢瞧着,今儿太后也高兴几分呢!”
长公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时愣在原地。她死死盯着太后瞧,眼中渐渐升腾起愤慨与憎恶。怎么会是这个女人,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成了大夏的太后?难道...?
心口处一阵钝痛,长公主险些站不稳,幸亏画琴及时扶住了她,“夫人您怎么了?”
长公主艰难挤出两句话,“扶我回去,让小主快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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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琬清急匆匆赶回承乾宫时,便见长公主满脸苍白地倚在暖炕上,她神情呆滞,目光空洞,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一般。
吓得苏琬清一边瞅画琴,一边问,“姑姑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画琴惶恐的摇头,她们在侧殿门口停留时间不长,她怎么会知道长公主忽然间就成这样了。
长公主抬了抬胳膊,苏琬清会意,将所有宫人打发了出去。之后,便听长公主一字一字咬牙道,“秦怜儿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