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瞧了片刻,她愈发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拽着蕊红的衣袖问,“那玉奴可曾送你什么东西?”
蕊红惊恐地跪下道,“娘娘恕罪,奴婢绝不是有意收下玉奴的东西的,是她一定要塞给奴婢,奴婢见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香袋才收下的。”
苏琬清会心一笑,起身将蕊红扶起,“把香袋给我。”
蕊红怯怯地把香包掏出来,放到苏琬清手上。苏琬清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将玫红香包中的干花瓣一溜倒了出来。果不其然,干花瓣中隐藏着一张微小的纸条。
蕊红瞠目结舌,“娘娘,这…”
苏琬清捻起那张被卷起的小纸条,轻轻展开来看,“承君美意,成君美事。”
她已了然于胸,芸香屈就于承德行宫果然是有原因的。算一算岁数,芸香与周太后年龄相仿,大概就是太后在行宫休养时,伺候膳食的。起初,她只是想探听一些关于太后的事,但昨日见芸香眼中满是哀怨之情,她便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蕊红,你去把章大人和行宫柳总管喊过来,我有事要吩咐。”
蕊红模棱两可,搞不清楚眼前这位倾国佳人要做什么,只道,“娘娘有什么要安排的,奴婢去传信给章大人和柳总管。”
“也罢,你去告诉章大人,送早膳的丫头玉奴甚合我心,日后每顿膳食和加餐都由她来送,不必再指派别人了。”苏琬清双手抱着青花勾边的御用瓷碗,凑近碗边嗅着香浓的红枣百合粥。
“娘娘是否还需奴婢再给玉奴传信?”蕊红不是傻子,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
“等你把这件事办妥了,我便告诉你,我在做些什么。快去吧!”
苏琬清自知瞒不住蕊红,所以必须要对她解释,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出去乱说。至于只能通过传膳时递信条的方式,则是因为陈逸在暗处“保护”着她,这也意味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皇帝知道。
酉时三刻,天边依旧明亮,时而可以听闻昏鸟鸣叫,声戚戚而忧人心。承德的天万里无云,碧海如湛,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因无绿被而显得略有沧桑,却融入了昏时的天空中,随着夜幕降临,渐渐抚平了轮廓。
玉奴垂首谦卑地走进来,将食盒交给蕊红后,大礼拜了下去,“娘娘。”
“起来回话吧,简单把事情经过告诉我,我自会思考对策。”
玉奴按照姑姑嘱咐,沉声道,“奴婢的父亲当年是这行宫中送炭敬的杂役,有一天送炭误了时辰,全部卸下来之后已然天黑。父亲在行宫中迷了路,无意间闯到钰夫人的洛水宫,知晓了钰夫人的绝密。之后不过三天,父亲便被暗杀而亡,杀害父亲的凶手留下了一角令牌,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飞虎纹。”
“那刻有飞虎纹的令牌是晋王手下飞虎军所持,令尊这是撞破了钰夫人与晋王有染,所以才被暗杀。”
玉奴磕头道,“求娘娘赐教,奴婢该怎样才能报仇雪恨?”
苏琬清起身将她扶起,“当今圣上不容晋王专横独权,早已将他赐死。”
“可周太后还活着,还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如果当年姑姑没有装疯卖傻,又没有将奴婢藏起来,我们姑侄怎么可能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