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并未宣召苏琬清,此事宫中人尽皆知。淑妃此时提起,无非是讽刺苏琬清罢了。
“卫菀,这母妃也不是随便叫的,除了娘亲也便只有皇后才够格担你一声‘母亲’,你若想喊嘉婕妤母亲,只怕还是早着呢!”
淑妃阴阳怪气地对公主说话,公主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从母亲的语气中也知道她又生气了,眼神愈发如小鹿一样瑟缩。
苏琬清心知自己是后宫中的众矢之的,所以她可以忍受任何恶言。但淑妃接二连三地恐吓公主,便引发了她心中的不满。
“臣妾自是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再怎样强求也未可得。这是臣妾参悟了的,只盼淑妃娘娘也能早日参悟。”
苏琬清担心吓到公主,临走时还是笑意盎然,握了握她胖乎乎的小手道,“公主有空来承乾宫里玩,我那里有很多好吃的点心。”
卫菀侧首仰脖看了一眼淑妃,见母亲紧锁眉头也不敢吱声,悻悻地垂下小脑袋,并不回话。
苏琬清最后扫了淑妃一眼,蹲身甩了甩丝绢,“臣妾告退。”
待苏琬清走远后,淑妃打发下面的小宫女带公主去玩,自己则伫立在掖湖旁思量苏琬清刚才话中的深意,“苏琬清…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她能知道什么?”秋桐见淑妃疑神疑鬼,背后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她适才说,不是本宫的,强求也未可得。本宫总觉得她在暗示什么,难道她知道卫菀不是本宫的亲生女儿了?”淑妃眼底浮现一层阴霾,心中已然动了杀机。
“这怎么可能,后宫中并无知晓此事的人,嘉婕妤怎么可能会知道?”秋桐分析道,忽然间她又想起了什么,不妙地看向淑妃,“除非…除非是皇上…”
淑妃冷笑起来,脸上的肌肉随之抽动着,眼神中尽是可怕的锋芒,“皇上啊皇上,你怎能如此无情呢!我养了卫菀这么多年,就一点功劳也没有吗?!”
秋桐仓皇地看了看周围,“娘娘慎言,咱们这是在御花园。”
淑妃收敛起面上的杀意,又恢复如最初的和善无争,盯着液池中悠游自在的锦鲤道,“有些鱼儿太贪心,吃饱了还想再吃,最后只能把自己给撑死。苏琬清啊苏琬清,你宠冠六宫也就罢了,还要来抢我的卫菀,我如何容得下你呢?”
“娘娘想好怎么办了吗?”
淑妃摇摇头,“此事需从长计议,务必一击而中,本宫可不想像刘妃那样,没能除掉她也就罢了,自个儿反倒栽了。”
目及御花园鹅卵石路远处,一个红缨帽太监行色匆匆朝她们走来。走近方看清是长春宫里的常喜,他慌张到淑妃面前匆促道,“淑妃娘娘,您快回宫吧,太医院石院判刚给容小主把了脉,毫无疑问地诊断是位皇子!”
淑妃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随即提步便走,只对常喜吩咐道,“你去把公主带回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