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那男人似乎被问住了,有些发怔,半晌才道“……为什么呢?”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也陷入沉默。
1930年三大军阀与中央军大战中原在陇海前线一天发射4万发炮弹的时候。淞沪会战我军一天发射两万发炮弹,同为进口,我军火力并不比日军差,这么多年军阀混战,身经百战一时名将也不在少数,到底是什么,让这个时代,这个中国,陷入如斯境地。
国难当头。
那男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走了,临走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日本人已经混进了松阳,离这里最近的三十七师正与芒北的日军苦战,无暇东顾。
他在告诉她松阳怕是保不住了。
月亮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夏老爷吩咐好冯叔把东西都装好车,就来看夜岚,进了屋便看到她穿一身月白细纱短衫长裤。领口、袖口和裤边滚了素花的边子,此时正趴在桌上,口角边沾着点类似口水的不明物,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在她雪白的面颊上投下浓浓的阴影。
“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睡觉流口水,这个傻丫头。”
似乎听见动静,夜岚一下子醒了,擦了擦嘴角,迷迷糊糊道“爹,东西收拾好了。”
“那就早点睡,明天你参加完校庆,咱们就走。”夜岚这人小事虽然迷糊,但大事不糊涂,听到日军已经逼近的消息,便马上告诉夏老爷子。
父女商量一下,与其当沦陷区的顺民,他们宁愿搬家,冯叔已经去通知夜卿了,再去的偏远一些,也好过在日本人手下苟且偷生。
安土重迁,人越老越念旧,夏老爷微微叹了口气,这里家里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精心布置的,如今全要舍了。
夜岚看出父亲的不舍便道“爹,您放心等到新家,我一定也布置的和这里一样,您别担心,您还有我。”
夏老爷闻言低头看着夜岚小小的脸,卷卷的睫毛闪闪烁烁地看他,乌黑的双眸熠熠生光,突然觉得很欣慰。
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呵护了十二年,却觉得只是一瞬间。日子真跟流水一样快,那个小小,总是在缠着他要他抱的奶娃娃一转眼竟长成了少女。
“了儿再大些也该嫁人了,爹只要求你的将来夫婿正直,对你好就可以了。”夏老爷抚着她的发丝慈爱的道。
女孩忽然忸怩起来,好像十分不乐意听到这个建议,挽着夏老爷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猫撒娇一样蹭了蹭“我才不嫁,了儿一辈子守着爹爹,和哥哥一起给您和冯叔养老。”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夏老爷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盼着她幸福快乐就好。
夜岚乖乖的躺在枕头上,夏老爷拉过薄被给她盖严了,复又坐在她枕边,轻轻拍她的肩臂,助她入睡。
生死于他本不是过于执着,只是稚儿尚年幼,总要为她而活,护她无忧。
亲情二字,本是如此,人生中很多东西,不可能永远地存在,但是您给我的爱却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