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走吧。”
玉面邀启娘去了后山。
山顶的风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两人背对风口,席地而坐。
玉面看着手里的折扇,叹气道,“她对我不亲近,认为我铁石心肠,所有的客气,只是将我当成师父的客套。她肯定不知道,从她出世的那一天开始,我便时时留意着她,她的一举一动,我都是知道的。”
“我知道师兄心疼她,不帮忙只是想让她自食其力,让她明白世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尽全力保全自己。过些时候,她能明白的。”
启娘感慨,“她的亲人朋友要是看见她今晚的样子,不知会有多心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本该无忧无虑,求一份好姻缘,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她却被逼得大开杀戒。别人的成长,是一天一天累积着,历经数十载,她的成长,只在一夜之间。”
心中本就久久不能平复,听启娘这样说,玉面更不确定自己做的对错。
这些都是宁朝来的必经之路不假,可说起来,宁朝来只是个孩子。
“我是不是下手太狠,若再等些日子,待她长进得多一点,再让她去,会不会没这样惨烈?启娘,你知道吗,她无视满身鲜血,气定神闲对我说话的时候,我觉得她是在用针扎我的心。那一刻,我多希望她怪我,质问我,分明我是她的师父,为什么将她带来紫竹楼,让她留在紫竹楼却什么都不肯帮她?或者,她若倒下了也好,给我一个关心她,表现我关心她的机会。”
启娘静静听着,并不说话。
她明白,玉面也明白,这不是狠不狠的问题,只是开始时间不一样而已。
该遭受的,宁朝来迟早都要遭受。
“师兄会留下来帮她吗?”
启娘这样问,自己都觉得好笑。
玉面若能帮,也就不会只再一旁看宁朝来受苦了。
玉面道,“将紫竹楼交到她手里,我也该离开了,有你陪在她身边,我很放心。”
启娘别过脸,呆呆看着山下摇曳的竹影。
她早该知道有这一天,有人管理紫竹楼,他就会离开,云游四海也好,浪迹天涯也罢,终是过上他喜欢的日子。
算算,宁朝来来紫竹楼一个多月,在他人眼里,也消失一个多月了。
江南寻遍,找不到人,长安翻遍,还是找不到人。
寻找的人不得不先将此事放到一边。
乌氏小楼要回匈奴,皇帝在御花园设宴,作为送别,太叔奂与上阳同为作陪。
上阳是女眷,如今又是唯一一个可能远嫁匈奴的公主,皇帝安排她陪同,一定有打算。
“王庭有事,朕不能强留王子在长安久待,不能与王子共谈大汉风光,很是遗憾。”皇帝举杯。
乌氏小楼两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
“陛下放心,一旦小楼有空,自当来长安拜见您。”
太叔奂呷了一口酒,叹息道,“可惜丹阳公主亡故,不能陪王子同行。”
上阳眉毛一挑,太叔奂这是提醒皇帝大汉还欠乌氏小楼一个公主,想要将她推给乌氏小楼吗?
杜鹃死的那天,太叔奂说过这样的话。
皇帝附和太叔奂,对乌氏小楼道,
“丹阳福薄,不能与王子生生世世,在这件事上,朕有愧于王子,王子放心,只要王子有心仪的女子,朕自当成全。”
皇帝是在问乌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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