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做噩梦了。”小令道。
太叔奂近来夜不成寐,一天睡不了几个时辰,今夜看书时不小心睡着了,想着太叔奂太累,好不容易睡熟,小令便没有叫醒他。
谁成想,不过睡了半个时辰,便惊醒了。
看太叔奂满头的大汗,还有叫“宁朝来”时的恐惧,梦里一定是与宁朝来有关的噩梦。
至于梦里出现了什么,小令不得而知。
“宁朝来!”
太叔奂又喊了一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寻找宁朝来的身影。
小令默默的看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满脑子都是寻找宁朝来,所以睡觉时梦到的还是寻找宁朝来。
没日没夜的找宁朝来,小令觉得,太叔奂快要找得走火入魔了。
长廊,对,宁朝来坐的长廊,是将军府的长廊。
太叔奂想起梦中所见的长廊,立马拉开房门,往院子里的长廊跑去。
长廊上的灯笼将长廊照得明亮,除了长廊两侧花木的倒影,什么也没有。
太叔奂狠狠的拍打脑袋,试图回想起宁朝来坐的具体位置。
是在长廊的这头,在长廊的那头,还是在长廊的中间?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越是想要记得什么,越是什么都记不得。
“第一天早晨的时候我还见过她,她说再也不愿见到我,待我第二天再去找她,边再也找不到她。”太叔奂颓然的抱头蹲下,喃喃自语。
小令蹲到太叔奂面前,柔声道,
“公子,朝来小姐肯定时找丞相大人去了,柳府的人不也说了吗,朝来小姐早就跟他们说过,说要来长安,要找丞相大人。她或许是不想让你们知道她回来了,所以刻意躲着你们。”
是啊,若不是宁朝来有意躲藏,他们不可能连她的具体去向都找不到。
但是,如果真的是宁朝来有意躲避,依照宁朝来的聪明,他要何时才能将人找到?
梦里的花,是彼岸花,被妖魔化的不祥之花,太叔奂不知道,它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在预示着什么。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太叔侯披衣站在两人身后。
小令拱手拜道,“将军。”
太叔奂对小令道,“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小令应声退下。
太叔侯拢了拢外衫,坐到长廊一侧,太叔奂紧挨着坐下。
“这个时候才后悔惋惜,又有多大的意义,若是你的,兜兜转转还是你的,若不是你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你的。”太叔侯语重心长道。
宁家一出事,太叔奂就跟着魔怔,如今宁相生与宁朝来都是下落不明,太叔奂也该醒了。
“阿翁,我感觉自己丢了东西,不清楚丢了什么,但又拼了命的想要找回来。”
这样的感觉,太叔侯亲身体会过,当初穆紫“死”时,他也觉得天都塌了。醒着,睡着,脑袋里都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扔不掉的执念就和抓不住的影子一样。
人生在世,不就为了体味人生八苦,痛得麻木了,自然就忘了。
“宁家女公子是有福的人,少不了上天的眷顾。”太叔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倒是你,你为了拒绝上阳公主,竟然撒下好男风这样的弥天大谎,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救自己的命吧。”
今时不同往日,太子与皇帝的隔阂一天比一天严重,做事稍有不慎,就可能卷入是非中。
“是。”
太叔奂点头。
流言他不怕,朝堂中的事情,他会睁大眼睛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