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启五年,金天命十年
林丹汗遣使会见莽古斯台吉,欲聘科尔沁女海兰珠为侧福晋。海兰珠知晓此事后,一怒之下,摔门而去。后来就不知发生了何事,竟在天擦黑时,海兰珠的大哥乌克善抱着不省人事全身湿漉漉的她回到了大帐。而海兰珠这一昏迷,竟是整整三日。
乐绥拐弯抹角地套了阿勒云几句话,便知道了事情始末。难道就因为一场落水,所以时光倒退了四百年?
乐绥,不,现在应该叫海兰珠了,海兰珠很是纳闷,想到两人容貌一模一样,便又琢磨起“前世今生”这一典故来。
“格格,您可是不知道,那大夫说已回天无力,侧福晋都已经在准备您的后事了,没想到格格福大命大,竟然是挺过来了。”阿勒云显得格外兴奋,而言语间似是不满侧福晋,看来海兰珠与这位侧福晋颇有恩怨啊。
“格格,方才贝勒爷遣人来让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商议。”海兰珠的另外一个丫鬟苏合提醒到。
海兰珠稍作打扮,便起身前往主帐,而心里却早已在计较她的额祁葛――寨桑布和的意图。
“海兰珠,你可知拒婚的后果?”身着白袍的布和站在她的面前,厉声责问。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额祁葛”,身形高大健硕,面色黑黄,紧锁的浓眉下一双犀利如鹰的眼睛此刻似冒着火。她不禁为海兰珠感到悲哀,明知是一个火坑,至亲却想把她推下去,换取短暂的和平。可若真要打起仗来,从来不是一个女人就可以阻止的。而且林丹汗是铁了心要统一蒙古。
“您不是……投靠了大金吗?而大金与林丹汗敌对,如此左右逢源,就不怕……”这几日,她已是弄清楚了科尔沁的形势。
“放肆!”布和恼怒道,“天命汗对我们科尔沁的态度本就不甚明朗,为了部落的和平,我只得保持两边的平衡。”
“海兰珠,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应当为了部落而嫁去察哈尔。”
呵,当真撕破脸了啊。海兰珠心里嘲道,这古代女子可怜可悲,没有自己的主见,特别是那贵族女子,只能被迫成为家族追逐利益的牺牲品。
“可,林丹汗必要统一漠南蒙古,这仗,迟早要打,不是联姻就可以阻止的!两部交战时,我又该立身于何处!”海兰珠隐隐觉得,布和是铁了心要将她嫁去察哈尔,说再多也是无用之辞,可她不甘心。
布和神色略窘,但脸上怒色更浓。
“海兰珠,这是你的使命!再者,也怪你自己,贪玩跑到察汉浩特,让林丹汗对你念念不忘!这,就是你的命!”
原来,还有这一茬。海兰珠颇为好奇,但还没忘记正事,心里琢磨着与其在这儿纠缠不放,不如先应下来再想对策。于是无奈垂首,假意应到,“既然您心意已决,我无力违背,那……”
“就这么定了!”布和急切接到。
“哈哈。”布和的态度竟是来了个大转弯,轻轻抚了抚海兰珠的头,“我的女儿到底识大体!”语气极尽柔和慈爱,和刚才判若两人。
海兰珠心里一阵恶寒,向后退了两步,说到:“不打扰您办公了,海兰珠先行告退。”
“那好,你好生休息,过几天可有你累的。”布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好的。”海兰珠略一低头,便连忙出了大帐。在这帐中憋闷得不行,她实在待不下去了。
却不想一出帐外,海兰珠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绿色锦袍,满头珠翠的中年妇女正冷冷地盯着她,对她的恶意表露无遗,海兰珠虽疑惑且反感但抱着能避则避的态度也就绕了个弯走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呀。
而大帐中的布和却还站在原处沉思,他很疑惑,为何海兰珠一场大病过后,竟像换了一个人般,言行举止不似从前,对他的态度也颇为冰冷,好在她还是应下了婚约,可布和心里却隐隐担忧,略思索了番,便调了一众卫士到海兰珠的帐篷前监管她,美其名曰――保护大格格的安全以顺利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