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数日,可是这个声音素池却听得分明,在她失明的那些日子,这个声音实在太有辨识度了。素池认得,重曜的嗓子还带着一贯的喑哑,声调很苏,又带着他独有的戾气。
说来奇怪,素池跟着素渊见过许多驰骋疆场的武将,比如豫王姐夫。但是他们身上有杀气、豪气,可是都与重曜的戾气不同,重曜的戾气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那一双重瞳之中翻云覆雨,微微一挑眉却让人觉得周身一寒,如坠冰窟,难怪那双眸子被人非议到如今,只怕他身上冷冽又生人勿近的气质占了大多的因素。
“清河王这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忘了,本宫是你姑姑,我夫君的殡葬礼上可不容人放肆。”荣信长公主多年甚少参与宴会诸事,却在内院中保养得宜,这些日子因为郁结于心,此刻看着虽然憔悴却也不失皇家体面。
素池终于从对重曜的评价中走出来,想起重曜说得那句长公主“左右逢源”暗暗思索起来。金陵里的官宦人家都知道长公主有意将女儿嫁到豫王府,赌一把将来的皇后之位,可是此刻重曜明显有其他的发现。难道荣信长公主真正的目标不是豫王?
重曜微微动了动手腕,将袖子掸了一掸,轻笑道:“放肆当然不敢,何况本王今日是带着大礼来的。”丧葬之时,连来往的宾客下人都是面色凄然,他这么一笑,实在不合规矩,何况他虽然轻笑,却一脸的不屑,连吐字都十分不经意。嘴里叫着姑姑,面上半点敬意也不曾有。
“你要做什么?”要说宁琼臻会送礼给她,荣信自然不会相信这等鬼话,可是今日高朋满座,宁琼臻要做什么?难道他当真什么也不顾忌?
伏修的尸体还未运回,关于伏修尸检的结果已经到了荣信长公主自己手里,关于另一个信息:在豫王的属地安冬岭独有的临曲草。
等到素家接回了大殿下,夫君的死因便十分明朗:豫王打算杀了素渊来阻止大殿下回金陵,可是阴差阳错杀了夫君,何愁河源哪!这如何让她甘心!荣信于是起了为夫报仇的心思,在皇后的刻意拉拢下入了东宫的阵营。
皇后的条件只有一个:伏南乔嫁入豫王府,从此做东宫在豫王府的眼睛。荣信原本以为在为丈夫复仇和女儿的婚姻中择一一定很为难,但是那天她在皇后惊呃的眼神中答得不假思索,一个“好字”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南乔,对不起!
今日是夫君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日了,这个日子,谁也不能破坏!
清河王却懒得理会她的沉思,他说话讽刺,又句句戳人痛楚:“本王能做什么?等到表妹出嫁了,说不定将来还是这天下的主母。本王能耐她何?不过,姑姑与其在太子和豫王之间举棋不定,不如与本王合作怎样?”
“就凭你?”这次荣信完全不犹豫,蔑视的语气已经十分明显。
这样的回答在重曜意料之中,所以他摆摆手,“错了,还有本王今日献上的厚礼。姑姑还是去堂上看着吧,有个万一也好安置。”
重曜就这么在主人面前下了逐客令,荣信长公主知道他什么也不会说,权当他吓唬她,心里却有了不详的预感,迈步的频率明显比平时高了。
素池正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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